慕容音回过头来对她盈盈一笑:“我琢磨着过两天我走了,总不能不和你联系,想来想去,只有信鸽最方便了,日后和宛儿联系,还要多麻烦你。”
杜羡鱼挥了挥衣袖,这慕容音当日倒当真没骗她,一座小院、一餐热饭的安稳日子,竟这么快就兑现了……
杜羡鱼靠坐在瓜架下,略显疲累地闭上眼,竭力放松着自己,真正感受到丝丝宁和。
“这鸽子,我挑几只好的,先训几天……你回头带出去了,也不容易出岔子。”
慕容音轻松地呼了口气,一双笑眼媚如新月,看着杜羡鱼这张陌生的脸皮,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揪一揪。
“真是奇怪,为何……你这易了容的脸皮,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僵硬呢?”
杜羡鱼却像是老僧入定了般,仍靠着柱子坐在瓜架下,袖口挽到手肘,又被慕容音逼着换了荆钗布裙,浑然就是个村妇。
慕容音眼中含着叹惋,心道:前世她说,她是被嫂子赶出来的,之后在小圆山学了几年艺……现在看来,必然是在骗我。可她来历到底为何?我当真能放心让她去做传信那等紧要之事么?
她怔怔地想着,最后仍是暗道:罢了,杜羡鱼不会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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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旬后的清晨,慕容音提着一笼鸽子,牵马站在了茶馆门口,杜羡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走过场般道:“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趁着这些天训鸽子的工夫,杜羡鱼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划算,身为堂堂氐族四大谍者之一,老娘竟这样就被她慕容音收买了,窝在这个小镇上不说,还得鞍前马后替她送信?
当时我这脑子怎么想的?
慕容音却不在乎她怎么想,眼皮一眨,嫣然道:“杜老板,可千万别把店开倒闭了,若是忙不过来,就找两个伙计!后会有期!”
言毕十分利落地翻身上马,一阵蹄音如鼓点般,载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石桥镇口。
晴云轻漾,熏风无浪。
慕容音一路往南,迎面的凉风吹起她鬓边发丝,斗笠虽护住她的脸颊,但身上遮不住的地方还是热得冒汗。
这次她又是一个人了,前些天还有杜羡鱼能保护她,往后这段日子,如果再遇上什么事情,那她只有自己去扛。
不过慕容音也不怕……本王腰悬流华刃,怀藏梅花筒,谁要敢乱来,呵呵呵……可别怪这淬毒的银针不长眼!
走了一段路程,慕容音突然一拍脑袋:“我是不是笨!那么热的天,为什么不去雇辆车,偏要骑马!在这样下去,我不热死,鸽子也要热死了!”
于是当即找了个市镇,雇了辆最豪华最舒适的马车,一路车轮滚滚,愣谁也想不到,这样张狂的做派,竟是本该蔽影敛迹的琅月郡主……
甚至有那么几次,慕容音的车马就与来找她,甚至是杀她的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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