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湛然有些犹豫地道:“皇后娘娘,此事并非微臣危言耸听。”
“要知行军打仗,最重气势,若是有人从中捣鬼,使得军中锐气丧失,纵使百万兵马,也是形同虚设。”
申湛然见周后面有疑色,又解释道:“皇后娘娘,您应该还记得当初李贼围困京城时,京中兵马不足六万,而叛军却有二十余万。”
“可最后如何,金龙现世后,叛军士气锐减,经彰义门、朝阳门两战后,就只得退守居庸关,由此可见士气对大战的影响。”
“而今平西侯虽有十几万兵马,但叛军的人数也不少,再加上左良玉十几万大军北上,而袁宗第的十万大军也紧随其后。”
“按照时间来算,恐怕他们现已到达山西境内,再加上藏在暗处的势力,现在山西的局势可谓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这种平衡被打破,且是朝不利于平西侯的方向发展,别说十几万,就是几十万,也会立时土崩瓦解......”
周后听了申湛然的讲述,心中也明白过来,有些惊慌地道:“若依申先生之言,陛下只有回京才是上策?”
申湛然见周后面现惊恐,想到现在京中暗流涌动,若是连周后也乱了心神,局势会更加被动。
于是他又劝慰道:“皇后娘娘,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乱局陛下临去前就已考虑到。”
“虽说临淮侯等人之事在意料之外,但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会留下痕迹。”
“而陛下心细如发,用兵如神,或许早已发现破绽也未可知,所以我们只需将此事上报陛下即可,相信陛下会处理好此事。”
“另外他们既敢生出不臣之心,那太子恐怕也未必安全,所以微臣认为运河劫粮一事,应就是想削弱京中的力量,方便他们对太子动手。”
“既是如此,微臣觉得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将一些不可靠的锦衣卫派出去,暗中挑选出一批忠贞之士守卫宫城。”
“若是对方有所行动,我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只是......”
申湛然说着,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些担忧地看向周后。
周后见状,沉声道:“申先生可是担心他们会借口廷杖之事诋毁本宫?”
申湛然点头道:“皇后娘娘圣明,微臣确实有此担忧。”
“因为经过京城一战后,陛下的威望已无人能及,纵使陛下......只要有太子在,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也难有所作为。”
“所以微臣觉得他们会借此败坏皇后娘娘的名声,进而攻击太子,到时若是陛下也......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进逼京师......”
周后见申湛然不仅考虑到了朱慈烺的安危,而且想的比她还要全面,对申湛然的戒心这才减轻了一些。
不过她也知道纵使申湛然再忠诚,她也不能表现的彷徨无计,更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
因此她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在申湛然说完后,仍一脸镇定地道:“申先生,你不用担心本宫!”
“既然本宫能坐镇中宫,自也能承受得住那些流言蜚语,何况此事本是后宫之事,李祖述等人也确实失礼于先。”
“因此本宫觉得不妨先让暗探将此事传扬出去,抢占先机,到时......”
申湛然见周后镇定自若,处置也井井有条,态度不由更加恭敬。
只是他二人经过一番商谈,虽已算定一切,心中却仍隐隐不安,总觉得少了主心骨,因此又不禁想起了朱元璋。
而此刻朱元璋也正策马疾驰,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京城,而是四百里外的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