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先生,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周后见申湛然面带惊恐,脸色也瞬间大变,情不自禁地开口询问道。
不过她话才出口,就发现此言暴露了内心的惶恐。
于是她急忙压下心中的惊慌,并瞬间恢复了原本的雍容之态。
申湛然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躬身道:“微臣一时失态,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周后微微摆手,一脸平静地道:“本宫并非吹毛求疵之人,申先生不必如此拘礼!”
她说罢,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不知申先生刚才想到何事,竟让你如此惊讶?”
申湛然犹豫了一会,沉声道:“微臣一直以为定国公等人的谋划是在京城,不过刚才谈及陛下,才想起他们的目的可能是京城外的陛下!”
周后突闻此言,心中也是大惊。
不过她仍强行压下恐惧,同时眼中闪过一缕不满之色后,又从容地道:“申先生为何会觉得他们不是谋划在京之人,而是在京外的陛下?”
原来周后也一直在思考李祖述等人的目的,而刚才申湛然的神情,让她突然想起了李祖述的那个微笑。
随即她就发现杖杀太监之事有画蛇添足之嫌,可能已让对方意识到朱元璋并不在京之事。
若是如此,对方接下来必会以违反祖制为由,大张旗鼓地攻击她,进而污蔑太子朱慈烺,甚至可能会发生清君侧之事,才会有所失态。
她本以为申湛然刚才露出惊慌之色,也是察觉到此点,没想到申湛然担心的竟是身处在十几万大军中的朱元璋。
当然,周后有此心思也并非是不关心朱元璋,只是觉得朱元璋手中有十几万兵马,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身处皇宫的朱慈烺除了五千左右的锦衣卫尚算忠心外,剩余的数万人皆有可能会对朱慈烺不利,其危险程度远胜于朱元璋。
因此周后认为申湛然没有将朱慈烺的安危放在心上,心中才有所不满。
而申湛然虽也隐约觉察到周后话里有话,却因担心朱元璋的安危,并未见到周后的异状。
他自顾自地理了理思绪,随即一脸担忧地道:“因为上次南粮被劫之事,看似海盗所为,实则与南京方面的一些人脱不了关系。”
“而且他们应也知道,以陛下的才智,必能想到此点,纵使他们做的再巧妙,只要陛下想查,就一定查得出来。”
“但他们仍这样做了,就说明他们不怕陛下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准备对陛下不利......”
周后听完申湛然的讲述,心中也颇为认同。
只是她虽然聪慧,也有权谋,却不知兵,所以有些疑惑地道:“现在陛下在平西侯的大军之中,他们凭什么对陛下不利,难道派人去刺杀不成?”
申湛然摇头道:“微臣倒希望他们能这样简单行事,因为陛下此次虽说是秘密出行,但是平西侯必会严密保护。”
“而且陛下手下除了十八铁骑外,还有两百虎贲死士,对方若想行刺,不仅不会成功,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不过对方行事如此周密,恐怕早已知晓这些安排,所以应不会是行刺。”
“最有可能的是佯作不敌,趁机放水,或是借机打击我方的士气,只要军心不稳,平西侯必会大败,到时局面恐会一发不可收拾。”
周后皱眉道:“申先生,平西侯手下也有十万之众,应不会发生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