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锦依在一旁说道:“这‘连生贵子’的红衣,最合新人穿着。妆花原是只许三品之上使用的,不过小姐大喜之日,超出些许也无不可。袄上原也有一个云肩,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好。”
通判太太道:“便是没做好,也不妨取来看看比比,有什么不合适的才好修改。待她出了门子,便不能转回来改动了。”说着眼中不禁泛出水光来。
贞锦依立即说道:“也好,如此劳烦颉婶儿叫我师姐拿了来,给太太小姐瞧瞧。”
新娘的嫁衣是早已备好的,然而新媳妇进门,总有一阵子要换穿几套红衣红裙,这套衣裙当然更适合做嫁妆。
颉婶儿看通判太太母女的神情,便知她们对此极为满意。这时更不可拂她们的意,忙亲自下楼去叫。
这边贞锦依帮着丫鬟为通判小姐试衣,将长短尺寸记下来。这种宽袍大袖的衣服,不似现代西式服装紧身,成衣只须稍做得宽松些,袖边裙边不予缝死,改动便很容易。
没一会儿,陵锦佑捧了绣了一半的四合如意云肩上来,见通判小姐已穿上了袄裙,便将云肩抖开:“这如意云肩披在身上,便是一身如意了。”
通判小姐被她说得眉花眼笑。
通判太太先接去看了看,却说:“好虽好,再缀些珠玉在角上更好。”
颉婶儿忙道:“上回王同知家太太的云肩我就这么说呢,只是她急着启程,没来得及加上。小姐出嫁还有些日子,不如添些缀角流苏更好。”
贞锦依就指着陵锦佑:“横竖花也没绣完,太太要添减些什么,与我师姐说就是,刺绣上头,她可比我强多了。”
趁着陵锦佑与通判母女商量绣花的事,贞锦依又去隔壁,为副史夫人将尺寸量好,仍把需要修改之处一一记下。
这两套衣裳一套是深红织锦,一套是酱色闪缎,一个适合较隆重的场合,一个可做家常会客之用。副史太太都很满意,改动的要求反而不多。很快便讲好离开。
倒是通判太太这边,将这套新婚时可见客会亲穿的大红衣裙买下,又说要再做一套家常穿的。因是新媳妇的衣裳,也有颇多讲究。
贞锦依说了几个样式,又用笔画出来。
通判太太见了,一会儿担心过于僭越,一会儿又怕不够华贵。
颉婶儿搬了好些衣料的样品来挑选。贞锦依与母女二人商量了许久,陵锦佑也帮着出主意,边说边画,好半日才定下要做的衣料和式样。
通判太太付了头一套衣裳的钱,又为第二套衣裳下了定钱,方才带着女儿和一群下人出了门。
下了楼来,陵锦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道:“锦依,你怎么晓得通判家要办喜事的?”
贞锦依笑道:“我怎会知晓?我又不认得她们。”
“你不晓得?那你怎会先催着我们做好一套大红的,正好给新媳妇穿的。你会算命不成?”陵锦佑还是觉得此事巧得未免有些过分。
贞锦依道:“我也不会算命,不过虽然我不知道她们家会办喜事,可崇庆城这么大,总会有些人家要办喜事的呀。”
“喔!”陵锦佑恍然大悟,“我真是笨,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