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恒叹道:“你威胁我可没用,我只是个主簿,士曹大我两级呢。”
“那你这么多废话干嘛?”
宋澈扯去袖子,与沈文君一并搀扶着二叔,往衙门里走去。
廖恒撇了撇嘴,暗道:“看来这家伙真的生气了。”也跟着走进衙门。
在公堂至少候了半个时辰。
刘士曹才着装升堂,一脸中气不足,臃肿得像个球,贪官往往都长这样。
“啪!”
惊堂木一响。
在一声声威武中,沈童差点儿没软下去,与他儿子一样,都是软蛋,怪不得被人欺负。
“本官已查阅状书,哪位是受害人沈方啊?”刘士曹高声问道。
沈童答道:“回禀大人,沈方是我儿子,他被打得晕厥呕血,无法上堂申冤,便由我来替他上堂。”
“荒谬!”
刘士曹呵道:“替父从军倒是听过,替子上堂还是头一回,你儿子若是死了,替他上堂本官还能理解,可他还活着,又何需你替他上堂?”
他摆了摆手,“既然苦主不来,便退堂了去吧。”
“且慢!”
宋澈大声道:“据《大梁律例》,若受害人因伤病无法上堂,准许由家眷代替申冤,你身为扬州父母官,这都不懂么?”
刘士曹刚挪开的屁股,不得已又坐了回去,瞪着宋澈:“你又是何人?”
宋澈回瞪道:“你甭管我是何人,今日被公审又不是我——
张氏鞋行的张月娥,与我舅哥沈方已三媒六证立下婚约,收了三万两彩礼,今突然退婚,是背信弃义!不退彩礼,是霸人财产!殴打他人,是故意伤害!
而张月娥,身为我舅哥未婚妻,不守妇道,与刘氏商行的刘三公子通奸;那刘三公子,明知张月娥有婚约,却与之同流合污;
这两家人所犯之罪,我通通已写上状书,你既查阅了此书,连传唤公堂都没有便要叫我们退堂?”
宋澈越越气,怒指着刘士曹大骂:“你他妈是怎么当官的!”
“大……大胆!”
刘士曹先是被宋澈气势所震慑,连拍着惊堂木:“你个星斗市民,竟敢公堂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啊!棍杖伺候!”
“谁敢打我!”
宋澈藐视公堂,高声道:
“当朝枢密使高琛,尊我为先生!洛阳府尹贺玄章乃是我叔父!京城安阳王府尊我为上宾!就连当今圣上也曾赐我金匾!你一个的五品士曹,安敢动我?”
沈文君尽管不信,眼睛却在发光。
“你你你……你这狂徒,你真当我动你不得!”
刘士曹语无伦次,不知是惊还是怒。
宋澈再度大喝:“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明日便叫你乌纱不保,后日便叫你人头落地!”
一旁执笔的廖恒,幽幽添了一句:“刘大人,我认识他,他一向不大话,只实话。”
宋澈大袖一甩,背过身去,斜眼刘士曹,冷声道:
“你是刘氏宗亲,有纽带关系,不配审理此案,让经略安抚使来坐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