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演上了。”
围观的人看着露天搭起的戏台子,轻声念着上边的大幅标题。
不出一刻,戏台下方已坐满了人,男女老少交头接耳,就是扛着冰糖葫芦的老货郎也驻足着。
这出戏以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为背景,杨贵妃的扮相按戏文中的极其生动。
说起两人琴瑟和鸣,惺惺相惜的知己情怀时,感动了下方地一片观众。
因为是露天搭的,来来往往的人员马车无一不被吸引驻足,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便人山人海。
锣鼓轻敲,画风一转,贵妃兄长杨国忠开始出场,但主要事迹并没有在此。
杨国忠在天宝年间富可敌国极受玄宗宠信。
一子出于私心,杀害了多名科考士子,只为争权夺利嫁祸他人。
一族弟开设赌坊毒害百姓不说,妨是手气顺点儿的人,到最后不是被打死就是把赢的钱财都抢了。
除此之外,这些变相榨取的钱财宝物都会送大部分进宫给杨贵妃。
可恨的是,杨家商铺千万,都是设计陷害笼络官员明目张胆地抢过来的。
那些不愿意交出铺子地皮的,不是被打入大牢就是家破人亡。
音调凄鸣婉转低沉,可恨可恶的戏文让围观的人无不驻足愤慨。
沉沉浮浮起起落落,最后马嵬坡下贵妃之墓。
这出戏不长,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人群中传来悲恸的哭声,听之动容。
人们寻声望去,一个满头银发荆钗布裙的七旬老妇,搂着一个戴着虎头帽脸蛋通红的孩子哽咽不停。
这大过年的就哭声震天,周围的邻里乡民都指指点点。
“张大娘,这里人声嘈杂,咱们回去说吧。”一个妇人模样的人过来搀扶起来。
老太太的哭声却愈发悲哀,最后旁边的小娃娃也跟着哭了起来,哭爹喊娘的。
“还真奇怪,这戏班搭个戏台子只为唱一出戏。”
众人惊叹之余便各自散了,街道上又回响起了辘辘的马车声。
“老太太,大过年的我家公子给孩子置办身暖和衣服。我们公子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京兆府,秦大人是个好官儿。”
小厮把二十两银子交到了妇人手里,老太太虽然还在呜咽,却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感到惊奇。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厮已经疾步地朝着一辆马车走去,驾车走了。
“张大娘,幸许那位公子说得对,并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坏的。这下可是申冤了。”妇人劝慰着。
那老太太老泪纵横,肆意流着。
听着车后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小厮朝里面问着,“公子,咱们回府吗?”
“去淮国公府吧,礼该去拜访左相和温将军。”孟世年闭着眼,思绪混乱。
日月神教,福嘉县主这些以前都没有出现过的,现在都出现了。
清墨公子原本死了现在也好好的,那自己呢?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马车走了一半,又让着回府了。
方才驻足的有许多官宦人家,其中一顶便是太子的马车,这会子见人都散了,才驱车出来。
“殿下,那拆台的都是雇请的人还给了许多银子,方才唱戏的已经走了,没有问出什么来。”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答着话,太子皱了眉,驾车朝杜家去了。
一夜之间,这部的戏文就传开了,陆陆续续地在各府搭了台子演绎。
流传开来的版本各不相同,虽然不知这唐玄宗和杨贵妃是哪朝皇帝妃子,但丝毫不影响民间艺术的发展。
有的着重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有的大有汉大赋之风,极尽笔墨铺陈杨国忠等人的豪华富奢。
但为人好奇琢磨地,却是另一个版本。
虽是某朝遗风,却大有映射之意,之前清墨公子被打的案件,大伙儿还历历在目呢。
可不就跟戏文不谋而合,如出一辙了?这无疑在众人心中埋下了炸弹。
节后京兆府才开门接案,就有一个老妇带了一个黄口小儿状告杜太傅之弟杜安谋财害命。
秦远接了,之前的戏文他也觉得并非空穴来风。
这只是一个开端,陆陆续续地便有许多人来报案,都是杜安设计夺人铺子的案件。
当然练鹊老头毫无疑问也在当中,毕竟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父亲,我沏了您喜欢的太平猴魁,您品一品如何?”
一袭宝蓝广袖流仙裙嫣嫣然出现在一处,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雪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