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疑惑间,策马上前一里许,果然有一人一驴于大道横卧,左右是两仆骑护卫左右,咋看便是怪异之极。
“莫非是隐士高人?”张苞一时摸不着头脑,见三人毫无威胁,便与关兴下马走上前去,刘封引军相距三十步许,张弓以待,只要三人有任何动作,便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咳咳……敢问何人大驾光临,阻我大军前行?倘若耽误前线军情,尔等可吃罪不起!小心丞相杀尔全族!”关兴拱手询问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一梦知千载,何处见人生!”那人似睁开迷惘双眼,轻轻念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不是军师的出场白么……”张苞额头黑线,不知如何应对。
“呔!汝乃何人?为何挡我等去路!”关兴眉毛一敲,大声质问。
“哈哈!好一个马蹄南去人北望!好一个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我堂堂大汉自然要让四方来贺!”毛驴上青年男子闻言大笑。
张苞:“……”,而后暗道:莫非,这人喜爱偷听?
关兴:“……”,而后暗想:莫非,此人爱捡人牙慧?
“诸位,确定是曹操治我?”青年两眼打量张苞,似笑非笑。
“额……”张苞皱眉,眼前男子相貌颇为奇特,若说丑谈不上,但就是五官摆在一起,有些不甚和谐。于是道:“那兄台以为我等何人?”
“哈哈!长坂坡连擒七将、当阳马踏曹营、江东势逼孙权、襄阳火烧大仓……”青年饮一口酒,淡淡说道。
话虽轻,量却重!刘封、关兴瞬间拔剑,甚至准备张弓射杀!
唯有张苞低头皱眉,又仔细观望,哂笑道:“曾闻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不知庞统先生为何不去江东试探深浅,反而拦住我等去路?”
“嘶……”庞统听闻,不小心扯断一根胡须,诧异道:“张将军天赋异禀、足智多谋,统知!可为何能猜出吾欲往江东乎?”
“哈哈!先生想知,自无不可!不过非此时此地!”张苞大笑,这庞统竟然不知为何找上门来,历史其见孔明择主刘备,本欲投奔江东,可至江东任职后,却发现江东水太深,若想赚取一番功业,免不了与江东士族掰扯精力,最后索性一道投了刘备,但这个时间要放到一年之后。
“噢?”庞统再次诧异,自己本想观察张苞一番,没成想张苞一声大喝。
“来人!此三人拦我去路,抓了!”张苞哈哈大笑,既然庞统你早晚都要投入蜀汉怀抱,那何必再过一年!抓了再说,至于是否效力,哪得看大伯本事。
“什么!”庞统一愣,没曾想张苞不按常理,一言不合就开抓。
“少废话!管你什么鸟!我二哥说抓你,就得抓!”关兴冷笑,立即上前,两招打倒庞统两个护卫,而后一把将之擒住。
“二哥,抓了这什么雏鸟!是杀头还是腰斩?”关兴一副邀功。
“哈哈!请咱凤雏先生,暂时随我等小住山中几日!”张苞见状,理也不理,直接高声道:“传令,速上乌龙山!静待天时!”
“诺!”骑兵听令,立刻提速,绕过杜城,消失在群山之间。
而被张苞裹挟的庞统,听闻乌龙山,精光一闪,随即继续沉默,不时饮一口小酒,倒是自在。
宛转复宛转,宛转日几回。张苞彻底隐入,曹操却不能闲着,望着手中粮册,两眼有些发昏,太阳穴有些发疼。
“左右,请刘晔、满宠前来一叙!”沉思良久,曹操下定决心。
不久,二人来到曹操主帐,见礼后恭敬而坐。
“子杨,如今营中只有一月之粮,襄阳粮草被焚,如今仅靠江陵之粮,若两月之内不能结束战事,便必须退兵!否则大军危矣!唉……张苞此举无疑断南征之路!可恨,可杀!”曹操眼中闪过无奈,自己终于体会到昔日袁绍官渡之战的无奈与愤恨,若处理不当,数十万大军便灰飞烟灭。
“丞相,此诚危亡之际!若不得法,我军当一月之内撤回江陵!待来年秋收仓库丰盛,再起兵南下!”刘晔苦笑,稍微估算道:“抛开草料不说,单凭口粮而言,以士卒一日一斤粮算,十五万人至少耗费十五万斤,那一日便至少一万五千石之粮!如此巨大消耗,以江陵所屯之粮,那是万万不够!千万不可超出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