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天灰蒙蒙的,那么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远处,内阁次辅张尚文捧着奏折盒子走来了。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一怔。
一个军服有些陈旧,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后憔悴的军官从上书房方向走了过来,二人擦肩而过,张尚文眉头一皱,这是个陌生的将领,他从来没有见过。
难不成大同镇来人了?
张尚文手里捧着那本公折跨过了门槛,走进了乾清宫偏殿。
作为建武帝的近臣,他有一个特殊的权利,觐见皇帝无需再通报,走到大殿通往上书房通道的纱幔外边,张尚文便知道又有了新的情况,上书房的门紧闭着,当值大太监领着两个小黄门守在那里。
张尚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当值大太监默然向他行礼。
张尚文压低了声音:“谁来了?”
当值大太监用手半捂着嘴,低声道:“宁远侯来了。”
张尚文一怔,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望着手中的公折,无声地叹息一声。
两个小黄门搬来了一把椅子,大太监说道:“陛下有旨,谁也不让进去,次辅先在这儿坐坐吧。”
张尚文默默地在大殿中坐了下来。
...........
宁荣街。
众官员:“请太夫人以大周的江山社稷为重!”
众生员:“请太夫人以大周的江山社稷为重!”
宁国府门前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围观的人都骚动起来。
有人跟着起哄。
有人摇头叹息。
还有人露出了愤慨的神色!
裘良的眼里冒出火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铁青着脸走到徐尧身边,“姓徐的,你们是朝廷官员,他们可不是。信不信老子弄死他们!”
徐尧一副豁出去的派头:“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天下社稷!为天下苍生赴死,是他们的荣耀。”
“好!好!”
裘良喘着气,眼中放出凶光:“既然你们文官咄咄逼人,我们也不是好欺的。来呀!”
据守在大街两侧的兵马司官兵吼应:“在!”
突然,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宁荣街的两端竟涌现出了无数的着甲兵卒。
那是——步军营!
围观百姓向四处哄散。
几百名戎装贯甲的步军营军卒疾步跑来,在那些兵马司官兵外围站定。
在一队王府亲兵的护卫下,忠顺王和兵部右侍郎马茂诚来到了宁国府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裘良。
裘良脸色变得铁青:“忠顺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忠顺王没有搭话,马茂诚翻身下马,向前垮了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张文书:“着兵部右侍郎马茂诚接替裘良兵马司指挥使的职务!景田侯,这是兵部的军令,上面盖有关防大印!”说着将那份军令一递。
裘良瞄了瞄那份军令,马茂诚手一伸:“景田侯,交印吧!”
裘良没有搭言,望了他好大一阵子,接着转对忠顺王:“忠顺王爷,我可是奉了太上皇之命统辖兵马司的!”
马茂诚:“兵马司归兵部统辖,侯爷不会是想违抗军令吧!”
裘良哈哈一笑:“怎么会!”说着两眼闪着寒光从忠顺王开始,在众文官脸上一一扫射过去。接着,从腰间解下一颗铜印,递了过去。
马茂诚眼中放亮,兵马司是京城内三大驻军之一,也是唯一可以在城中自由行走的兵马。自从文官们掌握兵部之后,一直想办法从勋贵军方手中夺下,十几年的谋划终于功成。
接过大印,马茂诚大步走到街上,对副指挥使:“回衙门去!”
那副指挥使:“侯爷?”
马茂诚脸一沉,然后掏出大印高高举起,大声喝道:“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