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子兴口中得到消息后,贾雨村便犯了愁,皇帝起复旧员是他翻身的机会,但他更清楚朝中无人不当官的道理,他贾雨村空有一身抱负却无从施展啊!
贾雨村再三思量,决定把事情告诉林如海,请他代为引荐,做出决定后,贾雨村立刻赶往了盐政衙门。
在盐政衙门待了一年有余,差役都认识他,无须通报便走进盐政衙门,却见管家领着几名军人从书房走了出来,这些人的军装都有些陈旧,脸上还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憔悴,不是江南的官军,难道是他们?
“贾先生!”
管家简单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人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敞开着,远远地看见了林如海坐在椅子上让大夫诊脉。
贾雨村见那人穿着六品官服,便知是太医了,含笑对小厮问道:“太医?”
小厮:“是。”
大夫诊脉都是一个惯例,闭目凝神,那是一点都不能干扰的。贾雨村心中有事,却不得不站在院里。
王太医睁开了眼,斟酌了片刻,说道:“林盐政身子并无大碍,想是这几日公务繁忙有些消耗,只要好好调理,好好将息,再添几样食补便可。”
林如海点了点头:“劳动了。贱荆和小女就有劳王太医费心了。”
王太医一面收拾,一面回道:“林盐政客套了,给尊夫人和女公子请脉是伯爷的意思,下官尽心而为。”
“老爷,贾先生来了。”门口一小厮小声地禀报。
“请进来。”
林如海对身边的老嬷嬷道:“请供奉去后宅诊脉,莫要怠慢了。”
王太医走出书房,贾雨村走进书房,二人在门口擦肩而过,贾雨村向王太医笑了一下,王太医却看也没看跨出了书房门。
贾雨村神态十分和煦,对林如海一揖,这才问道:“大人身子欠安?”
林如海摇了摇头:“先生请坐!”
“谢大人。”
贾雨村坐了下来,道:“陛下的恩典真是天高地厚,竟遣了太医南下为大人调养身子,当真是千古君臣的典范!”
林如海一怔,端起身边茶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放下,说道:“朝廷的邸报你也看过了,新来的督办团练大臣是神京贾家子弟,名唤贾琥,宁国府现袭三等伯,授正三品昭勇将军衔,宁远一战受伤颇重,陛下命太医院王太医随身照顾着。都中家岳母书信与他,故令亲兵护送王太医前来为贱荆和小女请脉。”
贾雨村假装一惊:“万没想到这新任督办团练大臣会是贵夫人族侄,看起来,大人还是深得陛下信任。”
林如海:“是非曲直,非我们做臣子的可以置喙的。”
贾雨村尴尬地笑了笑:“是晚生孟浪了。”
林如海只是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桩事情来,对贾雨村说道:“恭喜先生了,都中来了消息,经内阁、吏部审议奏准,起复因父母之丧离职、因事降革者。”
贾雨村心里一喜,却假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陛下仁慈,可惜晚生在京中并无关系。”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过来,禀报道:“老爷,盐运使大人来了。”
“晚生先告辞了!”
贾雨村站了起来,向林如海一揖,低着头退了出去。
林如海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管家说道:“请进来。”
“是。”管家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盐运使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急声道:“动手了!动手了!新来的督办团练大臣对盐商下死手了!”
林如海:“慢慢说,怎么了?”
盐运使:“汪大公子带着依附汪家的三名举子在广陵驿招妓,让新来的督办团练大臣碰上了,不仅将三名举子革了功名,更是把他们活生生的打死在驿站门口。”
林如海吃惊了,盐运使接着说道:“这位爷来者不善呀!直接摆了汪大公子一道,如今汪总商赶往了江宁两江总督衙门,带着十万两前去赔罪。”
“这又是怎么回事?”
盐运使笑着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林如海苦笑了一下,看来贾琥还有着另一层身份,钦差大臣,否则他不敢直接杖毙这三名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