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影山中。
“卓龙。”黑脸短髯之人叫道。
卓龙狠狠地瞪了幽绝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师父。”
待他走近,黑脸短髯之人把榆儿推向他:“看好她。”
“是,师父。”卓龙应道。
榆儿见钳住自己的手突然松开,立刻向后跃出。
卓龙见她逃走,立刻赶上,一把匕首直刺向她。
榆儿神之罪冰剑荡开此击,却一剑刺向卓龙要害,一边大喊:“幽绝,小心那个人!”
卓龙几次攻击未能拿下榆儿,却被榆儿一把冰剑逼得狼狈不已,忽然向后跃出几步,将匕首在胸前一划,鲜血迸出。
这鲜血却不落于地,而是飞向榆儿手腕,霎那间凝结成束。
榆儿忽觉妖力激发不出,神之罪冰剑陡然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妖法?”
榆儿大吃一惊。
卓龙一把匕首已经抵住了她的咽喉:“这是我卓家代代相传的咒缚血脉,一旦被它缚住,再深厚的修为也只能乖乖听话。”
幽绝本见榆儿逃脱,卓龙不是她对手,自己只要看住黑脸短髯之人就好,没想到情势突然急转直下,榆儿再次被制。
他刚要飞身去救,却被一股劲风袭来,连忙张开玉绝光壁。
黑脸短髯之人一击不成,双手蓄力,再次攻出:“这次是五成修为,看你可接得住吗?”
一股强盛逼人的劲风就像无数无形的利刀、携着劈山绝地之势迅猛袭来。
幽绝也吃了一惊。
没想到在此处撞上这样一个妖物。
究竟是什么来头?
怎么妖力如此深厚?
今日若不杀了他,恐怕榆儿有些危险。
当下也不驱动障壁,猿杖挥出,一记秋江血玉立刻铺出。
赤红的光芒迎上强盛的利刃劲风,轰然如雷,两道妖力四下飞散,撞得山石粉碎,林木倾倒。
而幽绝吼声如兽,黑发化雪,额前白须飞舞,双手亦化作了火红之色。
而这双手竟已是半兽之形!
黑脸短髯之人与卓龙都惊望着这一幕。
“这是、朱厌!”
黑脸短髯之人突然兴奋地大喊,又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榆儿眼见幽绝又化作这般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却突然泪泛眼底。
她知道,朱厌又在抢夺幽绝的魂灵,想要夺取他的身体。
幽绝催动了秋江血玉五成,与黑脸短髯之人方才一击不过堪堪平手。
可是朱厌之相已然显现。
神龟战中自己几乎将朱厌之力催至极限,天衡印中黯邃之色扩大了不少领地。
朱厌的侵蚀也更加深重。
如果今日再催动七成秋江血玉、又或者催动了赤霞满天,恐怕天衡印会被黯邃吞噬,自己又会再次被朱厌夺取意识。
自己能不能再次夺回意识且不说,如果在自己失去意识、朱厌猖狂的时候,榆儿有何长短,那是绝对不行的!
可是对手妖力如此深厚,若不拼却一试,今日绝难脱身。
幽绝握着猿杖的手中全是汗渍,万千为难。
黑脸短髯之人却很干脆地再次攻来。
此次一击,比之方才更加威猛难当。
幽绝来不及思考,猿杖挥出一记十成的秋江血玉。
这是还算安全的界限吗?
他也不知道。
十成赤红的秋江血玉卷向摧山碎玉的劲风。
幽绝白发狂舞、双手已完全化作了火红兽手。
两股巨大的力量迸散开来,卓龙和榆儿也觉难以抵挡,浑身剧痛、血痕斑斑。
而黑脸短髯之人突然在满天草石碎屑之中抱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避到了一颗大石之后。
那两个人是谁?
榆儿不得而知。
但看样子,黑脸短髯之人并不想他们死。
幽绝整个样貌已全然改变,发出了野兽的怒吼。
“乖乖。”卓龙惊叹道,“这个家伙真是了不得。”
幽绝突然转头向榆儿和卓龙的方向走来。
“喂,他想干什么?”卓龙有点慌张。
之前他就完全不是幽绝的对手,现在更不用提了。
榆儿望着幽绝血红的双眼。
那双眼中没有一点点柔情、没有一点点亲近。
反而满溢着杀戮之意。
是朱厌的眼睛!
此时,驰天庄外。
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界门内的将士。
看来这些并非普通的箭。
天玄道长张开杨絮织春密,将所有将士罩于其中。
如雨般的密箭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打在这张气蕴织成的网上,杨絮织春密晃动不止。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几枝利箭终于破网而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些箭又是来自何处?
天玄道长在透过杨絮织春密气蕴之网、在漫天箭雨中极目找寻。
找到了!
东边的墙上,有一个青黑的香炉!
香炉的口就对准围在粉墙中的人,不断飞射出利箭。
南边的墙上也有一个香炉!
西边、北边!
一共四个香炉是吗?
天玄道长挥动拂尘。
四只利刃便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所在的香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