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霁沉默片刻道:“我只要李晚悠安好,可朕若不是皇帝又如何让她安好。”
林清月有些滞闷,怅然道:“真正为君者,利百姓利社稷,皇帝的担子不是仅系于一名女子。”话毕,林清月觉得与玄霁的对话索然无味,便转身摸索着棺椁的沿壁,一阵摸索中突然找出一块暗槽,手指立刻扣进去,棺门的开合似乎受到阻力,迟缓的出现一道缝隙刹那间黄土灌进来,反应不及被浇了一身,林清月离开拽着玄霁起身,徒手扒开一条斜坡,脚部用力脚踩着沿边纵身一跃,整个地宫的墙壁乱石散乱,而唯一的通道被石头和泥沙堆满。
林清月开始整理搬运碎石,拿出仅存的伏火矾,点燃烛火打量着周围,玄霁随即询问道:“你想做什么?”
林清月捡了裂成几段的烛身,和绢布缠绕在一起,答道:“当然是想办法炸出一道出口,皇上若是害怕躲在远处即可。”
“朕有何恐惧,我虽不通火器,可也是个男人,你可以告诉我如何做,我来分担些。”
“皇上金尊玉贵,着实做不得粗活,不过草民有个请求,出去后皇上可否放过草民一家,永不再追究”,林清月似乎想到什么,沉静的眸子迸发出不易察觉的厉色,顿了顿补充道:“看在草民多次救下皇上性命,还草民和家人半生安详。”
玄霁脸色僵冷,他与她绵延岁月的冷漠对峙,最初记忆起来的便是她这样看似温柔如水而一触碰觉如冬寒入骨的性子,可在深深思索时,需要花些时间,也能浮现出明眸敦和的语意。
父皇在位时,偏爱六王,他只是个不受重视的普通皇子,唯有林衡一路指点扶持,记得有一次出宫解决百姓农耕器具问题,留宿在林府,那时第一次见到林清月觉得她宛若山水浮光,雪霁归鸿;也是她献策解决了自个的难题,林清月带着他出去疯玩,又很真挚很温暖的顾忌着他的喜好,可她身边总有一个周离,那时他天真的想把林清月藏到宫里,那段岁月也成了他心头的一道弧光,若不是后来遇到晚悠,也不会肖想帝王之位,锦绣堆砌的破败也有着帝王的叹息。
“朕如你所愿”
林清月低着头心底是掺杂着安慰与苦楚的,做了那么多事,盘算着安身立命,计较得失利害,温和道:“草民定会助皇上脱离困境,远离这地宫,至于以后的路,草民实在无力承担。”
连有心也不肯说,也确实无心,她的心从不在自己身上,玄霁目光暗淡几分,懒懒道:“若出得了地宫,朕与你彻底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