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清月费尽心思摸索之际,一阵轰隆声响彻地宫边际,她只觉棺椁从缓慢的颤动蔓延至剧烈的抖动;似乎周身处在癫狂的马背上摇摇欲坠。
玄霁似乎深受余毒未清的晕眩中,还在迟疑间,前倾的身体却已经挪动慢慢向林清月身边靠拢,突然巨大的冲击,使自个来不及多想,伸手捉住她的手。
一阵黑暗侵袭,林清月用臂膀撑起,身体横跨用脚踩棺椁的底部,保持一个卷缩的姿态,瞥见一旁的玄霁则很安稳的依附在她身边,忍不住翻翻了眼白,嘲讽道:真当我是人肉坐垫!
林清月惊醒几分后,开始懊悔,本来可以远离这些是非为何非要再跳入火坑,手上没得闲,四处摸着棺椁的暗扣机关,玄霁慢慢转醒询问道:“朕会不会囚死在这?”
“应该会吧”林清月斜楞着身子没好气道:“您是皇帝,死在自个的棺椁中,算是死得其所。”
“你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玄霁有些微怒,“你知道朕为何厌恶你吗?”
“草民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玄霁不动声色的调整位置,手指习惯性的捻转扳指,发觉手上空空如也,讪讪道:“你总是不顾念朕的身份,也从不掩饰对朕的不敬重,可朕是天子啊。”
林清月忍怒强笑,冷哼的一声:“其人自重之,身为天子不安邦社稷,却大搞权谋,不削减赋税,却大兴土木,朝堂政绩不作为,却为个女人蓄意谋害忠良。简直不配为君,还跟我谈什么君臣之礼。”
玄霁抱拳紧握,手心却逐渐发冷,起初是震怒,仔细思忖,怒气余消间引来内省发问,似是喃喃自语道:“肱骨之臣一个个与朕离心,也不全然是他们的罪过,六王品德贵重不像朕如此为情爱劳神,也难怪得朝臣拥护。”
林清月身形一震,似乎很久未想起玄尘,这个名字灌入耳中,如堆满沙土的纸鸢用手一扯便支离破碎,只是细碎的狼藉轻易的治好了旧日的心疾,淡然道:“更迭朝变,亘古之理。皇上你若是重获自由了,会重新夺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