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你少吃点儿啊,对胃不好。”
“诸葛谦,到底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有诸葛谦在场的时候吕凤尧总是很不耐烦,比杨锐和更憋不住。
“江河之决。”
诸葛谦的声音一向和他那张脸一样没什么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可这四个字本身就已经足以重于千斤,连火爆的杨锐和也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除了翁仲在卖力地对付着他的小零食,张守城笑容不变,其他三人的目光都互相逡巡,充满了试探的意味,最终不约而同地落到了翁仲那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上。
“不是我。”翁仲的喉结起伏了一个回合,将一大块卤肉囫囵下去,“也不是柔姐。”
“我不喜欢打架。”张守城慢悠悠伸出手,无可奈何地摊了摊。
诸葛谦心中于是有了把握——他是不可能直接从那个贱货口中知道任何事情的。
“虽然很遗憾不是自己,但你们都以为那两个名额一定在我们六人之中。”
”难道都不是?!”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学校有学校的考虑,我们该毕业了。“
“二十二岁以下不限身份,哪怕我们毕业了也一样。”诸葛谦的眼睛像针一样刺向张守城那张永远温和的面孔,“但如果提前毕业了,我们就无法竞争联大的名额。”
张守城还是像个小老头一样懒洋洋的,诸葛谦只得转过头看向杨锐和——他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
迎向杨锐和那张暴躁的眼睛,余光中吕凤尧的马靴不再晃动,他卷起一个酒窝:“免费送你们一条消息。军大的两个名额已经定了,一个是总长的弟子,还有一个……是东边那个话唠。”
“该是他们的。”张守城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吕凤尧眉头微皱,杨锐和则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遭遇——他这两年正是在巴楚边境服役。
“我知道你们有人想去争那最后一个名额。”诸葛谦的声音忽得上扬,充满了毫不遮掩的轻蔑,“但我奉劝有这个想法的朋友还是死了这条心。”
“这五个名额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动的就是她了,你们应该明白一个好的队医有多重要,而不论是联大还是军大,在二十二岁以下这个年龄段都没有选一个专精治疗的灵师。”
他们自然明白,而且更知道也许谢芙蓉可以竞逐西南最好的医者,但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和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看来找六叔帮忙也是行不通了,吕凤尧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让双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哎……你们自己商量吧,我不参加。”张守城就像是个晒足了太阳的老乌龟,转转身子便准备走了。
“我也不参加。”一直神游的翁仲终于被点醒,蒲扇大手摸了一把满嘴的油,“柔姐说了,无论诸葛谦说什么都不参加。”
这个贱货——!出乎意料的变化让诸葛谦只得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李家李战秋占了一个,还有一个叫做周子衿——校庆那天就会宣布。”
“周子衿是谁?那里冒出来的玩意儿?”
“一个才从青云班里出来的家伙,好像在年初的雨城立了功。”
“打趴下就是了。”杨锐和不屑地吐了口唾沫,立功?谁还没在凶兽群里杀过几回?
“实力强的自然才有资格。”
“但联大只有两个名额。”吕凤尧似乎在哪里听过周子衿这个名字,但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没错。李家的风格你们知道的,一个失败者他们是绝不会让他代表西南出战的。”
“阿谦,我们要相信学校。”张守城一步迈出门口,声音像他的步子一般悠远。见没人理会,他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人理解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