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一路来到渝北区,女子显然不是日本间谍,没啥经验。
黄包车停在街口,女子对着车夫道:“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
“太太放心,我在这等着。”
急匆匆奔向居民区,褚文昊随即赶到下了黄包车,给了车夫十块钱叮嘱道:“一会你跟着这辆车看清楚女人的住址,然后去渝中警局找耿局长告诉他,问他要五十法币作为奖赏,中间不能让其发现,能做到吗?”
“能,绝对能,”车夫脸色一怔高兴道:“先生放心绝对跑不了她,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褚文昊没再说,疾步向着里面赶去,他已经看到女子拐进胡同,可不能在跟丢了。
女子转了两条胡同,来到一座独立二层洋楼前驻足,打开手包从里面取出信封,从铁大门底下缝隙处扔到里面,按了一下门铃就离开了。
褚文昊沿着足记刚追到胡同东侧,就看到女子背影从最西侧拐弯消失不见。
没在去追她,显然任务已经完成急着回去,一条胡同住着八家,只有一栋二层独立洋楼,其余都是小四合院。
这片区域他不算熟悉,相距自己的方寸山两公里,翘脚远眺朦朦胧胧能看到山顶。
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此地往东五公里就是重庆直通广安的主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路北有座军营,里面驻扎着两千多士兵。
国党重庆警备总司令部,这个居民区大多都是里面士兵的亲属家眷,甚至士兵下值后都回来住。
很麻烦,其最高长官乃国党中将军衔,不要看手底下的兵很少,其职权针对军警宪特部门进行纠察纪律与风气。
看似跟军统一样,实则有差距。平时没事只是维护重庆稳定,维护秩序的一支军队。
真有事,节制城防司令刘峙的第十军都是可以的,其余警察、宪兵、特务都可节制临时管控,这是上峰给予的职权,也是制衡城内武装的最后王牌。
国统区大一点的城市都设有警备部门,人员级别可能差很多,主要是做后备力量使用,一般你也很少看到他们到军中乱来。
部门混乱,层层压制就是这毛病,军统也管,宪兵司令部也管,警备司令部也管,不怪下面的军队长官造反,实在脑袋疼,刚送走军统的人,宪兵团的又来了,他刚走警备团的人又来了,烦死!
像老板军统实际负责人军衔少将,完全被压制,只要敢扎刺警备处收拾一顿也没毛病。
也就是老板忠心,仗着委座宠信不把其余部门放在眼里,不然收拾军统很多部门可以下手,给你断粮、断子弹本事再大也没招。
褚文昊记得好像是罗文舟担任总司令,属于陈成的土木系,跟黄埔系的掌舵人关系可不怎么好,死磕到底那种。
而他虽然没明确站在那边,出身黄埔就算在黄埔系,算是老何的属下,跟出身保定系单练土木的老陈不是一家。
很复杂,稍不注意就挂起来抽皮鞭,打你给后面的人看看,老实点,我可不怕你!
既然日本间谍藏在里面势必要抓出来,至于里面的乱七八糟他懒得管。
希望职位不要太高,免得不好动手。先排除前面三家,大门开着,真要是送信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放在门口。
第四家平房,关着大门,褚文昊上前把木门推动一下,透过缝隙看看有无信件,没有。
第五家,就是唯一的二层洋楼,来到近前大门是双开扇铁质,下面有镂空底层,刚蹲下身子打算瞅瞅,就看到一双腿出现在后面,穿着居家棉服。
像是听到外面有动静,门被打开一缝隙伸出一颗脑袋,看向蹲在地上的褚文昊,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你是谁!?”女子虽长相标致却横眉竖眼凶狠的呵斥他。
“咳咳,摔了一跤,可能扭到脚腕子,方便去你家坐坐吗?等伤好了我就离开。”褚文昊想直接进门可见心思不纯。
女子怒骂:“臭要饭的,赶紧给我滚!少在我家门口打转以免带来晦气。”
砰!大门关闭,留下一脸抽搐的褚文昊心里骂道:你完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确实要倒霉了,但晦气是你自己找的。
不难猜,信指定是给这家送的,女子这么冷的天不可能就是为了出来看他一眼,显然是取东西。
褚文昊起身向西行进,打算找人问问这家的情况。刚走到街口,一辆军车停在他面前,赶紧揣着手,站在一侧打量下车的男子。
一身少校军装,短发,身高一百七十二,年龄在二十六左右,军武气息很浓郁。
男子瞅了一眼褚文昊,脏兮兮的棉袄棉裤,戴着破棉帽子,只露一脸脏兮兮的脸在外面。
并未说话,直奔自己家而去,褚文昊特意瞅了一眼,停在洋楼面前赶紧转身离开。
看来不会错了,这个人就是张俊宇的长官,潜伏在党国警备司令部里,职位不清楚。
自己足够幸运,显然小鬼子很谨慎,张俊宇的两次误导。以及照相馆的无动于衷,送信女子的巧合介入,都是毫无痕迹没有丝毫暴露身份的地方。
看来张俊宇也不知道他的长官住在哪里,照相馆的人可能知道什么,两地距离太远,送信女子居然从渝中跑到渝北来。
时间上不合适,也就是说照相馆用方法提醒了此处日本间谍,然后打电话联系女子去照相馆取东西送到这里来。
中间三人相互之间都不认识,甚至不允许探寻,如此安全程度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