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笑道:“这个人是个隐士,可惜如今已不在人世。他一生中做过的诗词数不胜数,人生经历更是堪称传奇,义父若喜欢,得空的时候我跟义父细说。”
“好!就这么说定了。”陆掌故的脸上拂过一抹春风。
上官凌云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微笑。看来他请陆掌故过来看她是对的。
很快就要成婚了,陆掌故是她在都城唯一的亲人,总得他到场才能全了她的面子。
孟小鱼听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便笑着说道:“这里有一首,便先说与义父听?”
“好!”
“欲上高楼去避愁,愁还随我上高楼。经行几处江山改,多少亲朋尽白头。归休去,去归休。不成人总要封侯。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
“好一个得似浮云也自由。”陆掌故含泪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亏得你提醒。老夫年事已高,是该告老还乡了。”
“掌故大人莫要听小雨胡说。”上官凌云一边说一边推门而入,看到嘴角隐隐含着笑意的孟小鱼时,微微一怔,柔声问道:“小雨感觉可好些了?”
孟小鱼微微点头:“多谢殿下挂念,好了不少。”
上官凌云见她语气平静,甚感欣慰:“我看也似乎好了不少。”
“殿下,”陆掌故躬身行礼,“老臣幸不辱使命。雨儿已经承诺老夫,定会好好活下去。老臣这就告退。”
“多谢掌故大人!”上官凌云总算松了口气,客气地回礼,“本宫送送大人。”
陆掌故迟疑了一下,担忧地看了看孟小鱼。
孟小鱼朝着陆掌故微微一笑:“女儿恭送义父!义父有空时多来看看女儿。”
“那是自然。”陆掌故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上官凌云对着孟小鱼温声说道:“我送送大人,很快就回来。”
孟小鱼微微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陆掌故慢慢走出门外。他的表情并不自然,虽然看似平静,眼里却隐隐透着不安。
上官凌云将他的神色收在眼里,诚恳地说道:“我看小雨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多谢大人帮忙!”
“殿下客气了!她是老夫的义女,老夫开导她也是在尽做父亲的本分。”陆掌故说着一顿,略作迟疑,又道:“殿下,小雨——同意这门婚事了。”
“当真?”上官凌云喜出望外,脚都迈不动了,一动不动地盯着陆掌故。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平时固执倔强的老头儿今日特别讨喜。
陆掌故从袖子里掏出孟小鱼写的纸:“这是她写给老夫的名单,说是让老夫帮忙送请贴。”
上官凌云拿过名单,手有些微微发颤,激动得几乎看不清名单上的字。但这些字确实都是她写的,谈不上好看,一笔一划甚是规矩,跟她的脾性截然相反。
“本宫本以为小雨会极力拒绝这门婚事,未曾想到掌故大人几句话便将她说服了。大人这份恩情,本宫必当铭记于心。”他的语气欢快而诚挚,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陆掌故顿觉心虚,讷讷回道:“殿下客气了。老臣也未曾说什么,是那丫头自己想通了。”
上官凌云立刻开始表决心:“本宫还是那句话,虽然目前只能暂时委屈她做侧妃,本宫必不亏待她。”
“老臣替雨儿谢过殿下!”
“是本宫该多谢大人。这份名单,大人不如交给本宫如何?本宫着人写请帖便好,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陆掌故微微一怔,旋即点头:“也好。”
上官凌云笑了,含泪而笑,笑得让陆掌故心里一阵阵心虚,后背都开始冒虚汗了。
上官凌云又道:“她身体尚需调养些时日,待在东宫,请太医复诊、熬药之类的也方便许多。本宫就不送她去大人府上出嫁了。”
“她本就未曾住过老夫府上。老夫对她从无抚育之恩。只要雨儿同意,老臣都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