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您信吗?”孟小鱼含着眼泪,声音哽咽地问道。
“啊?”陆掌故没听懂她的问话。
“都城内由皇上亲自管的禁卫军人就有三万多,还有太尉大人管的兵部十来万军士,更不论各官员和贵族自家养的护卫。”孟小鱼悲愤地说道,“宇宁王却明目张胆地带着五千军士千里迢迢地跑到都城来造反。如此以卵击石的造反,义父,您真信?”
“哎呀!丫头,说话轻点。”陆掌故顿时紧张起来,伸手去捂她的嘴,边捂边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怎可如此质疑皇上?宇宁王哪里才带五千,宇宁世子在都城内还屯了五千作内应呢。”
“内应?”孟小鱼掰开陆掌故的手,嗤笑道,“世子将自己带来的五千军士屯兵在禁卫军营,他这是想策反禁卫军呢,还是天生愚笨?您说他带兵出都城去与宇宁王会合,那您可知他到底带了多少军士,留了多少在禁卫军营?”
陆掌故陷入了沉思,良久,说道:“这些——老夫倒真不知道。这一切,确实太过巧合。”
孟小鱼抹了一把眼泪,收敛了伤心之情,说道:“义父,难得殿下让您来看我。他如何跟您说的我和他的婚事?”
“唉!”陆掌故长长一叹,“殿下说虽然你出生低微,做的又是他的侧妃,但他仍会禀告皇上、皇后和宸妃娘娘,希望能举行个仪式,以表他对你的珍重之心。”
“婚事定在何日?”
“正月初八。殿下说本打算年前迎娶你,可你病了,只好推迟几日。”
“那就正月初八。”孟小鱼迫不及待地说道。
“丫头,”陆掌故疑窦顿生,不解地看着她,“你若不愿意,为父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推了这门婚事。”
“不,我愿意。”孟小鱼语气坚定地说道,“待会儿出去,你便跟殿下说,我同意了。”
“丫头?”陆掌故伸手帮孟小鱼捋了捋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之前虽然也有些瘦,可却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今日为父见你如此消瘦,面色苍白,为父实不忍心你为难自己。太子殿下虽然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可皇宫后院中明争暗斗之事也不少…….”
“义父,”孟小鱼打断了他的话,“殿下定不会同意您带我离开。正月初八那日,仪式要如何举行?谁会参加?”她走到桌子边,拿起墨条开始研墨。
“纳个侧妃罢了,皇上和皇后大约不会来,宸妃娘娘就要看她如何想了了,然后便是太子妃,按礼制她应当帮忙操持这个婚事……”
孟小鱼没耐心听他细数太子这边的人,直接问道:“义父会来吗?我还需要请其他人吗?”
“呃——老夫自然会携夫人一同来的,还有老夫的儿子们也会个个到场,给你撑场面。你原来书巫书屋那些人……”
“好,那就将书巫书屋之人都请来。我写个名单出来,还望义父回去后帮我写了请贴送过去。”
“丫头,你真愿意?”陆掌故满脸诧异,怎么都不相信这丫头会轻易屈服。
“自然是真的。嫁给未来的皇上,这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吧?”孟小鱼一边写名单一边提高音量说道。
上官凌云刚刚听婢女说孟小鱼已经醒了,迫不及待地往这边赶来,刚好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句话,立刻顿住脚步。
孟小鱼在纸上简单写了一串名单,然后朝着陆掌故一跪,伏地拜了三拜。
陆掌故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
孟小鱼顺势拉着他蹲在地上,附耳说道:“求义父帮忙,派人去都城外一农庄,找一个叫褐樟的人。请他于年正月初七下午在农庄前的护城河面戳个冰洞,人留在洞旁等我。此事机密,义父千万要找信得过的人去办,切莫走漏风声。切记切记!”
“丫头?”陆掌故的担心之情溢于言表,眼里泛着泪光。
“义父,女儿之心在管愈处。他失踪了,我要去找他,无论是死是活,我要去弄个明白。”孟小鱼再次朝着他磕头,“求义父成全!”
陆掌故颤巍巍地将她扶起来:“好好好!快起来!莫让人看到。”
孟小鱼站起来,朝他挤出一抹笑容,小声说道:“望义父记住这两句词——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义父写了这两句词交与褐樟,若褐樟问起词作者,便说是辛弃疾。褐樟听到定然会相信义父派去之人是帮我办事的。”
陆掌故颔首说道:“好词!好词!这个辛弃疾是何许人也,老夫竟未曾听说过。”
屋外的上官凌云隐隐约约听到“好词好词”几个字,不由得满脸疑惑。
这丫头之前还要死要活,怎的昏睡了两日,竟有了吟诗作赋的心情?
孟小鱼推开窗,外面阳光普照,照得整个院子的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上官凌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人刚好隐在打开的窗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