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归沉吟半晌,冷声说道:“明日你便给我回都城去。我派三十人护送你出草原。“
“好!你和大海也跟我一起回去!“孟小鱼趁机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孟安归一脸黑线:“……”
田大海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鱼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哥现在是军籍,没有卫将军的允许,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那你们带我去见卫将军,我一定能想尽办法说服他。不是说阿志哥哥派了军士来换你们吗?你们没走成,是不是卫将军不同意?”
“卫将军让我自己选。”孟安归长长一叹,目光变得深邃,“阿志的人说要带我去都城或回宇宁与你团聚。小鱼,你无论是在都城还是宇宁,哥哥我都很放心。可我若离开了军营,却不知道还有何作为。”
孟小鱼顿觉五雷轰顶。
弄来弄去,难道哥哥居然不是跟她一样想的?不是一心想着跟她团聚,兄妹俩永远在一起?
“哥哥,”她话还没说完,泪便先流了下来,“这世上除了我,难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可我一直只想着见到哥哥。”
孟安归见到她哭,心中好一阵难受。他这一辈子,一直觉得母亲和妹妹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母亲已去,妹妹自然便是他的心头肉。
他伸出手,默默擦去妹妹脸上的泪,说道:“小鱼,你已及笄了,终归要嫁人的。哥哥我不可能永远跟你住在一起,但我定能靠自己的双手,帮你打出一个强大的娘舅家。以后不管是谁娶了你,都不敢欺负你。”
一旁的褐樟闻言,神色微动。
就他主子这脾性,哪需要强大的娘舅家?谁要欺负了她,她自己就能把人整死。
“谁说我要嫁人?我就要永远跟着哥哥一起。”孟小鱼停止了哭泣,耍起了小脾气。
“我今晚得去巡查,明日回来我们再细说。你早点睡。”
副军中郎将,军职不上不下,故而事情总是很多。孟安归也有诸多无奈,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转身离开。
“等等。”
孟小鱼叫住了他。从包袱中拿出给他和田大海准备的羽绒服和牦牛靴,让他们将羽绒服穿在盔甲里面。
孟安归觉得穿着非常舒适,满面笑容地离开了。
田大海前后左右地打量着自己的衣服,笑嘻嘻地说道:“小鱼,这衣服如此轻,穿起来怎的如此暖和?”
“嗯,鸭绒和鹅绒做的,自是暖和。大海哥,你且跟我仔细说说,为何阿志哥哥派人来换你和哥哥走,你们却不愿?如今我自己来了,哥哥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小鱼,我都是随孟副将的,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觉得他虽然识文断字,可读的书毕竟不多,去都城跟你一起开书坊和书肆,他也帮不了什么忙。陪你一起回盐边渔村,还不如在此处自在。他喜欢打仗,如今大小是个官,卫将军分了五百人给他管呢。你不知道,去年北翌人刚来时,带了一千多人,孟副将带着五百人冲出去,硬是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
孟小鱼嗤之以鼻:“打仗有什么好的?今天你杀他,明天他杀你,保不准哪天就没命了。我们不过是小老百姓,回家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理。”
“小鱼,你和孟副将说的似乎都有理,我也搞不清楚谁对谁错。不过我也挺担心我爹的,挺想回去看看他。如今后浪也走了,他日子定然不好过。”田大海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这地方太偏远了,便是想找人带个口信回家都找不着人。”
“大海哥,你放心,田伯如今跟阿渡一起住在宇宁城呢。他说了,如今那屋子比海边那破屋子好多了。”
“真的?你跟我说说,他怎么就去了宇宁城?”
于是,孟小鱼又仔仔细细跟田大海说了田伯的事,直说到自己哈欠连天,孟安归也没回来,忍不住嘟囔道:“做个副将有什么好的?觉都睡不了。大海哥,你走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