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金丹从思过崖出来的司雪兰看着眼前的动荡,嘴角勾起满意的笑容。
曲妗啊曲妗。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抢师尊的注意力。
关书听着那些弟子的议论,提着剑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被东方臻一把拉住,东方臻瞪了他一眼,随后便喊道:“你们都说这件事与曲师姐有关,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证据在哪?”
齐玲秀也跟着喊:“就是,你们倒是说说看证据在哪?这件事明明曲师姐是受害者,你们却要将全部的罪责都推到她身上,你们就是最纯洁无害的圣人?我呸!”
昭天峰的弟子也跟着叫嚣道:
“你们拿不出证据就别污蔑我们曲师姐!”
“就是!曲师姐如果入了魔界,那你们这些人就是入了狗界!”
昭天峰的弟子们原本是对曲妗十分畏惧的,但后来发现,曲师姐除了变得有仇必报和爱主动欺负沈青桉外,没有任何地方是对不起他们昭天峰弟子的,并且还总是在其他峰招惹他们的时候,主动出面将对方教训的哑口无言。
他们自那以后,就对曲师姐有了改观。
曲师姐还是以前的曲师姐,只是变得凌厉些罢了。
从小秘境出来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曲师姐不会像司师姐那样临阵脱逃,而是会如同救世主般降临,将他们从危难中拯救出来。
除了经常被曲师姐欺负的沈青桉外,他们昭天峰没有任何一位弟子可以指责曲师姐。
并且入了魔的沈青桉掳走曲师姐明显是报私仇,这些人为什么能联想到曲师姐跟魔界有勾结,跟沈青桉里应外合一起攻打修仙界?
他们的脑子是石头吗?!
那些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弟子顿时止住的话语,哑口无言。
他们的确没有证据。
但曲妗能从魔界活着回来,这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吗?
“曲妗就是叛徒!是她害死了那么多的弟子!”
“对!曲妗就是叛徒,走狗!”
东方臻也忍不住了,喊了一句‘打!’,昭天峰的弟子就跟其他几峰的弟子缠斗起来。
主殿里。
满眼红丝的虚无子颓废的坐在地上,阑杉月轻叹一口气:“掌门师兄,看开一点。”
虚无子喃喃自语:“你叫我如何看开,妗儿好不容易才回来”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冒出满满的杀意,“铲除魔界中的败类迫在眉睫,半个月前,魔界众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打到我们修仙界的门上,这口气谁能咽下?以后传出去,我们修仙界的脸面往哪放!应当即刻召开仙门大会,商讨如何讨伐魔界的对策。”
虚无子承认自己有私心。
但是
他只想做个父亲。
—
魔界。
夜间。
王殿外,身穿黑衣的大胡子中年壮汉扯着一个小魔修的衣领就将他揪了起来:“我问你,大人到底在不在里面。”
“回左护法的话,魔尊大人正在里面休息。”
听到了满意的话,甘文轩冷哼一声:“快进去通报,就说我要见他!”
小魔修吓得脸色惨白:“左护法,大人每天晚上都会”不知怎的,那魔修就打住了话,而是转移道:“小人可不敢去啊,你就饶了小人吧!”
“废物!”甘文轩直接将那魔修的脑袋捏碎,便紧咬着牙满脸愤恨的推门进殿。
殿内一片黑暗。
甘文轩静静聆听,却是连一道呼吸声都没听见。
他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三个月前,被封印千年的魔尊突然重返魔界,他还记得当时那副场景,白衣少年持剑站在一堆尸山血海上,眉眼冷清满是弑杀之意,身上沾满其他魔修恶臭的鲜血,让他忍不住掩唇轻咳几声,随之那双深不见底的漆眸就慢慢转过来,看向他。
病弱道:
“甘文轩吗?留。”
因为那一句‘留’,他吊起来大半天的心脏才算是重新落回肚子里。
自那以后,魔尊重新统治魔界,但他身为左膀右臂的左护法,却是不敢过多靠近他,因为他身上的阴沉气息太浓厚了,且性格比千年前还要阴晴不定。天底下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人,是连鬼神都怕的。
但现在不同往日,他的亲手足好兄弟甘文杰正被关在地牢里,被日日夜夜折磨,据说每天都要抽一缕神魂出来放进油锅里煎炸,明天就是最后一缕神魂了,一旦消散,他就永生永世都无法超生了!
虽然没看见人,甘文轩还是对着空气行了个礼:“魔尊大人,小的甘文轩实在是有要事不得不来打扰您,还请您勿怪。”
没有任何回应。
甘文轩忍住哆嗦:“大人,甘文杰年少无知,现已知错,还请大人看在文轩尽职尽责的份上,就饶恕了他吧!”
甘文杰向来吊儿郎当,但也还算规矩,没有什么大心眼,他长这么大估计连魔尊大人的面都没见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魔尊大人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折磨他?
“咳咳咳”
一阵轻咳声自阴暗处传来,随之殿内便亮起几道烛火,甘文轩便瞧见了一抹白衣正半坐在台阶上。
那少年腰带松系,一头墨发随意倾泻,配上没有任何焦距的黑瞳,显得慵懒病弱,却又深沉骇人。
甘文轩咽了口口水。
魔尊大人重新归来后,有许多的不一样,除了性子愈发阴晴不定外,还患上了许多疾病。
例如咳疾,畏寒,一到晚上就是个瞎子。
见魔尊不言语,甘文轩大着胆子又说了句:“求求大人就宽恕他吧。”
沈青桉轻笑一声,眉眼温柔:“以前未察觉,现在想来,甘文杰,甘文轩你就是他的哥哥?”
甘文轩不知怎的,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回大人的话,正”是。
岂料甘文轩的话还未说完,脖子就已被扭断,他抽搐着趴在地上扑腾几下,就瞪着眼睛再没了气息。
随之就有一缕缕神魂从他的身体里飞出去,但无一不被那白衣少年伸手抓住,然后捏个粉碎。
沈青桉在夜间虽然瞧不见,但还是精准无比的从桌案上拿起一块手帕,细细擦拭着手指。
他眼睫微垂,遮掩住毫无焦距的漆眸。
敢动师姐内丹,该死。
他的亲友。
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