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毓初根本就不给他顾影自怜的机会,开口就抨击道:“男主外女主内这种陈词滥调,也就你们这种酸腐文人成日挂在嘴边,在这个世间上,多的是穷困潦倒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和精力去守这个老旧思想,她们拼了命努力,不过就是想活下去,这个时候的脸面,自尊,虚荣,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比不上他们手上一口馒头来得真实。”
他想到的是这一路自己所看到的真实民间,只要有活干,不论男女,都争着抢着要上,即使是码头上扛沙包,也有很多女子的身影。
他冷呵道:“你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琢磨男女的分工,小爷看你还不够穷,还没有体会过饿了三天三夜,看见草根都想塞进嘴里吃的滋味。”
谭浩色急得双眼冒红丝:“你胡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体会过!”
宁毓初冷淡看他:“那你体会过,为何还会心存对你夫人的怨言不满?不外乎是求生的本能,让你接受这样的生活,但当你摆脱了贫困,就又觉得抬不起头,想要维护男人那点可怜的尊严,谭老板,生活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孟子说过,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小公子这番话像是一个棒槌,准确无误地击在他脆弱不堪的地方,将他不敢直视的那面镜子搬到他面前,让他见不得光的一面在镜子里无所遁形。
他呆怔住,好似自己过去一直坚持的信念,在这一刻有了裂痕。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对不起木娘?”
宁毓初却再次摇了摇手指:“不,小爷只是指出你的错处,并没有说木老板娘对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对的,她专制霸道,你走向极端,她也有一半的功劳,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