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九年。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九年的时间培养这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不要急,有些传言,以前放纵多,如今要弥盖,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你三叔手握重权,你四叔四海人望,你二哥也是路人皆知的炎宋皇子,比起他们来,我儿差距太大,一步一步来,”太祖谆谆教导,“千万莫着急,还有,聪慧是好事,但也要藏拙。天下的聪明人实在太多了,爹爹能当皇帝并不是因为爹爹比他们聪明,有时候,哪怕是天子,藏一藏自己的聪明才智,人家才肯心甘情愿地钻进你的彀中。”
明白。
此番既打算以神药来慢慢养望,然晋王既然掺和进来了,此物只怕不足以为依仗。
而农作物的培养以及推广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的时间,在这之前就只能通过驾驭人才在传统治国之道的规矩内小心地发展自己的实力。
这就需要在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精英们的教导,太祖无疑是最好的老师。
“爹爹说,此事须当真,因为此事虽不是外头说的那么传奇,但的确是存在的。然不可太过当真的意思就是说,不要因为此事而去想办法打击报复三叔四叔,是罢?那肯定不会。”赵德芳笑了笑说道,“三叔既是炎宋上将,又是自家的人,只可以大势驾驭,不可以小术对付。”
“对喽。”太祖欣喜道,“你既要让人家看到你有统帅群臣治理天下之能,更要让人看到你有容人的肚量。你若连自己的亲叔叔,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容忍不下,谁还敢为你做事?”
忽然,赵德芳一拍后颈子:“不是,咱们已经知道开宝九年,为何不延伸到开宝十九年、二十九年?”
“傻小子,无论是谶纬之言,还是人家的确是从后世来的,这开宝九年,实则是一个躲不过去的坎儿。你道是为何?这九年岁月,是爹爹要统帅赵宋扫平群雄,要为炎宋开启一个好开头的九年,原本规划的十年之约,要想着法儿在五年内完成,只怕要更呕心沥血了。”太祖轻笑道,“何况,人固有一死,无论你怕不怕,这个事总是要来的,爹爹生于军家,长于行伍,虽不敢生死置之度外,然看管生离死别,安敢将年岁增长,寄托于天命化外?只是所虑者一是炎宋天下二是你们兄弟两人。”
赵德芳肃然起敬。
自古多少帝王将相不问苍生却问鬼神,问的是信口雌黄之事?
宋太祖是个人物!
赵德芳心中这般想,不觉中竟有一些轻松起来。
一个并没有太多隔阂,尤其在一些三观上颇为投契的人总能够让一个穿越之人心里安定一点。
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只是刚刚接触才这样。
毕竟古今有别,三观方面的冲突和矛盾将来有爆发的时候。
前提是他没能影响到这位开创炎宋天下的君王,他也没有被古代的社会影响的彻底变成一个北宋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