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慢半拍地点头。
傅时津垂眸,冲她轻轻一笑:“好。
那我跟你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算——你真的要提早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会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走。”
苏栖完全呆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也要跟着殉情?”
殉情,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傅时津眼眸含笑地点头应着,却不乏认真。
“嗯,殉情。
所以,你别担心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苏栖的眼睛一下子蓄满泪水,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天呐,这个男人也太会说话了吧……
这让她完全抵挡不住啊……
苏栖张手环住傅时津的腰,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着:“你这些话都是哪里学的,完全就是在骗我的眼泪嘛……你怎么这么会啊,你到底跟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天呐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你是要我哭死吗……”
呜呜呜这男人完全犯规啊……
苏栖觉得自己的眼泪真的不值钱,竟然就被这么几句话给全骗出来了……
苏栖哭得动情,一向斯文淡定的傅时津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对自己怀里这个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眼泪毫无办法,只得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知道!所以让你别再说了!”
苏栖倒是发起小脾气来,抬头瞪着傅时津,一张小脸已经全是眼泪:“你就是在骗我眼泪!现在起什么都不许说!不许!”
傅时津不由得闭紧嘴巴,却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掏心掏肺,结果把苏栖给惹哭了。
果然对苏栖,还是不能按常理出牌。
短暂的休息,苏栖的眼泪一直没停。
从开始的嚎啕大哭,再到后面的小声抽泣——傅时津的胸口已经湿了一大片。
全是苏栖的眼泪。
没多久,护士过来提醒苏栖该去做检查。
苏栖停止哭,同时意识到自己妆花了,松开傅时津,吸着鼻子问:“我现在丑吗?”
傅时津抬手轻轻揩去苏栖脸上脏兮兮的眼泪,违心地说:“不丑,很漂亮。”
旁边的护士在偷笑。
苏栖发现了,就对傅时津哼了声:“你看人家都笑了,你肯定是在骗我。”
“行了,擦一下脸,去做检查吧。
再不做检查,你都不知道还要瞎想多久。”
苏栖想想也是。
她真的好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唉,她真的不想死啊,就算傅时津会殉情陪自己,但是,她想和他一起活着啊。
苏栖跟护士去做检查,等在外面的傅时津这时才眉眼凝重起来。
说实话,他比苏栖还怕,他只是不习惯外露而已。
b超室里,苏栖躺着打b超。
小腹肚皮一阵冰凉,医生仔细地用b超棒照苏栖的肚子,苏栖转头看着显示器里奇奇怪怪的阴影,表情颇为认真。
医生不禁开玩笑道:“看得懂吗?”
苏栖回神,摇摇头:“看不懂。”
医生:“我看你看这么认真,还以为你能看得懂呢。”
苏栖:“我……就是紧张,随便看看。”
医生笑了,放下b超棒,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苏栖:“好了,擦一下吧。”
“我没得什么子宫肌瘤之类的病吧?”
苏栖接着纸巾,赶忙问。
医生:“没有,你很健康。”
没有。
你很健康。
这话落在苏栖耳朵里,苏栖差一点又要哭了。
不行,今天眼泪好像有点多。
可是憋不住啊。
这回是喜极而泣。
在苏栖快要哭的时候,医生又说:“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b超照不到任何胚胎和胎心,所以可以确定,你没有怀孕。”
b超室的门打开,苏栖拿着b超单走出来,表情恹恹的。
傅时津见她这模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怎么了?
检查的不好吗?”
在傅时津问的时候,苏栖已经忍不住心底的失落:“白激动一场,还好,我还没给我这个不存在的孩子取名字。”
从苏栖话里听出个大概,傅时津不免追问:“你的身体呢?
检查报告怎么说?”
“就打了个b超,医生说我身体特别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傅时津全身松懈下来:“那就好。”
苏栖却委屈地说:“白抽一管血了,早知道b超也能看怀没怀,我就不去抽血了。”
而且……
估计就是正常的经期推迟而已,结果还搞出这么大动静,不止怀孕,还连绝症都想到了……
苏栖觉得有点丢脸。
真的有些丢脸。
“你失不失望啊,你没有当爸爸。”
苏栖戳戳傅时津的手臂,抬头看着他问。
傅时津却是捉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里。
“不失望。”
“……”
“这样,我们不是有更多机会去创造新生命?”
……
苏栖目瞪狗呆。
不得了,她敢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开黄—腔!
傅时津被苏栖的表情逗笑,把她揽入怀里,说:“开玩笑的。
走吧,去医生那边。”
最后验血单出来,加上b超单,明医生看过后,确定苏栖只是经期不定,推迟了而已。
她给苏栖开了一些滋补的药,苏栖领了药回家,这趟医院之行就正式宣告结束。
回去的路上,苏栖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她抓着安全带,转过来问傅时津:“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
傅时津正打着方向盘,抽空侧目看了一眼苏栖,微微皱眉:“嗯?”
“我觉得你一定会在想,不就是大姨妈推迟一些,竟然想着怀孕,听了医生的猜测,还吓得脸色惨白。”
苏栖自己都觉得丢脸,所以很确定傅时津一定会这样偷偷嘲笑自己。
傅时津眼眸露出一抹无奈,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苏栖坚持:“因为我就觉得自己好笑,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笑我?”
傅时津右手松开方向盘,揉了揉苏栖的头发,说:“没有。
反而是松一口气。”
“松一口气?”
“嗯。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感觉到傅时津可能又会说什么感动中国感动老婆的话,苏栖赶紧打断他:“好好好——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她可不想再被感动哭了。
这男人一旦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太招人眼泪。
怕了怕了。
傅时津收回手,瞧一眼苏栖,轻笑起来。
在路上开了没多久,大片的雪花就开始不断落下。
苏栖的目光被吸引,忽然想起还在温泉旅馆的瑠夏。
这也太神了,竟然真的下大雪了。
忽然来的这场雪下得太大,傅时津开车开得很小心,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疲惫了一天,又闹了个大乌龙,苏栖一进房间就钻到浴室里洗澡。
傅时津开了卧房的暖气,随后开始脱下身上的呢子长外套,再脱去里面的西服,接着缓慢地接开衬衫纽扣。
衣服上带了不少室外的风雪,现在悉数融化在温暖的室温里。
没有多久,苏栖洗完澡出来。
她穿了件单薄的藕荷色真丝吊带裙,圆润的小肩膀露着,纤细手臂掀起床上被子,整个人就躲进了被子里。
虽然开了暖气,可是刚洗完澡,还是觉得有些冷。
躲进被子里后,苏栖才觉得暖和不少。
她抬头,发觉傅时津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眨眨眼。
“看什么?”
傅时津神态自若地解开袖扣,若有若无地来了一句:“没什么,就觉得,晚上我得和你分房睡。”
“为什么?”
苏栖不明。
“你看一下左边抽屉。”
傅时津说完,转身就进了浴室。
门关上,苏栖还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趴到床边,打开左边床头柜的抽屉——几个套套的盒子,都是被拆开过的。
苏栖把每个都拿起来看了一遍——嗯,都空了。
苏栖的脸忽然爬上一层绯红。
怎么这么会用,怎么能全部都空了呢。
她还想起自己早上跟傅时津说过的话——没有保护措施就不要碰她。
所以傅时津刚刚的意思是……没有套套了,他要跟她分房睡?
所以……他是想干什么……
哎呀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快三十岁的男人,都是这样如狼似虎的吗?
苏栖对着这一抽屉的空盒子,苦恼地撅起嘴巴。
唉,怎么办,现在去买还来得及吗?
她不要跟他分房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