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又劝:“介夫你也消消气,都是忠心王佐,只是大家方法不同而已,何必非要较个对错?”
杨廷和都快哭出声了:“我杨廷和若有半点私心,教我天打五雷轰!”
孙铮真想当场给他来个五雷轰顶,让他应了这誓,不过魔法、道术都失灵,又要麻烦维基搞小动作,太麻烦,算了。
罪不致死是真的,立场不同也能理解,可是这人确实讨厌。
孙铮大咧咧道:“我有私心,我是奸臣!老天,降个雷来,劈死我这奸邪妖人吧!”
晴空万里无云,依旧微风习习,一派详和。
孙铮又一摊手:“你看!老天也没劈我……”
杨廷和气的犯晕,举袖遮脸:“道不同,不相为谋!”
孙铮笑道:“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巧了,我们现在就在海上啊,杨师傅。我们条件比夫子好多了,至少是条船。”
程敏政笑骂:“建功!适可而止吧,你这小心眼,这么多年是一点没变。”转头又劝杨廷和:“介夫!你也是,直言劝谏也多少分个场合嘛。这都来了南海,你还抱着在朝堂,在紫禁城那一套,那怎么行呢?”
杨廷和还是那句话:“规劝帝王难道有错?”
孙铮就呛他:“谁管你有错没错?他是我兄弟,我兄弟被人气了,我替他出气,难道有错?夫子还讲亲亲相隐哩。我帮自家兄弟,有错吗?”
杨廷和怒道:“天家何来私情?”
孙铮乐呵呵回呛:“他是天家,我又不是!我就是个俗人、凡人,特小气、特记仇的小人!身为妹婿,我帮大舅哥出头有错吗?”
呃呃……
驸马的身份还能这样子理解的吗?
杨廷和努力想词反驳,被程敏政扯住:“介夫!你与建功打这嘴上官司,有机会吗?”
杨师傅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种种,从最初两人第一次争辩,为个婴儿车的事,自己在先帝前说了重话,结果是自己被夺了讲师之职!
再后来,为了慈济院的钱粮,又与他争执……唉!
提起来都是泪。
罢了,吵他不赢,这口气,忍了吧。
然后,杨师傅觉得头晕,也去寻了个舱室午休。
杨廷和刚走一会,朱厚照一脸坏笑回到甲板,搬了躺椅和孙铮排排坐。
“我都听见啦!嘿嘿,这回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是你大舅哥,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了!”
孙铮一脸黑线:“年轻人,你说话注意点。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啦?做人多少要讲点良心!”
朱厚照两眼一瞪:“还说没有?这么大声凶我,杨师傅都没这么凶过!”
孙铮被逗的直笑:“程师傅说的对呀,帝王还是要时时提点规劝为佳。要不然,还是喊杨师傅来一趟?”
可别!
朱厚照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一眼,杨师傅没出来,还好还好。
程敏政笑眯眯瞧着这兄弟俩长不大的淘气模样,摇摇头起身,寻根钓杆,自己到另一边去钓鱼。他发现海钓确实比溪钓有趣的多,值得继续研究。
朱厚照把玩着墨镜,看看美丽的海景,用脚扒拉几下大海龟,郁闷道:“铮哥你不爱我了……”
“还是别走程序了,直说吧,这回要什么?”
“哇!这么无情……咦,我发现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这样很不好。你身为大明国师,数百万民众衣食所系,你得学会稳重,要泰山崩于左而色不惊……”
孙铮伸手在背后一掏,掏出一瓶没标签的碳酸饮料递过去:“润润嗓子,别累出个好歹。”
朱厚照接瓶在手,很惊喜:“凉的嘞,哈哈,这个好这个好。滋滋滋……嗝儿!痛快!”
“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朱厚照摇摇头:“来南海之前,民间盛传南海是世外仙境,可是杨师傅他们都说南海是化外野蛮地,是你用邪法蛊惑人心……到了南海,转了这一段日子,我就在想,你能不能支援点钱粮,让整个大明的百姓,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孙铮冷笑:“你这话和放屁没两样!想让百姓过的好一点,不是单纯多收斗粮食,多赚几文银钱就能解决的。南海和中原最大的差距,不是钱粮多寡,是人心!你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就算我给你运座金山回去,也一样会有人饿死,照样狼烟四起!”
这种情况,又不是没见过!不久前才刚从那样的世界,捞了点黑科技回来。
朱厚照郁闷了:“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们接受南海这一套呢?”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孙铮笑眯眯道:“你要什么支持,我都可以帮你。唯独做什么样的决定,得靠你自己来!”
“为什么?”
“你是皇帝嘛!”
“哇!你说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