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豆丁,越来越大胆了,以后得好好教训。
农忙季节总会有些粮食撒落在田里,尤其是杨举人这样的大户人家的田里,没有人手去捡散落的粮食。
颗粒归仓,各家的孩子把自家地里散落的粮食捡干净以后,就会结队去大户人家的地里捡。
运气好的能捡不少呢。
这些日子,袁务川父子往地里去的勤了,日日在田间巡视,高粱开始成熟,得看着防止有意外。
今年雨水还算均匀,看着收成应该不会差,就差最后一段时间就能谷物满仓了,家家户户都把地里的庄稼看得紧紧的。
袁弘德今日要去集市上把农具修修,准备秋收,出门前交代杜氏:“伯驹娘,小树回来跟他说这几天别把牛和羊放出去了,
别让它们脱了缰绳糟蹋了别人家的庄稼。”
一棵苗就是一把粮食,即将收获了再被踩坏,更让人心疼。
有人看到牛羊过去,离着老远就开始驱赶,拿土坷垃扔,拿棍子打。
牲畜都是每个庄户人家的心肝宝贝,养得十分心细,跟养孩子似的,这时候让人打了也无话可说。
更怕牲畜被打得激起凶性,再伤了人就更坏事了。
所以一般人家到了这个时候都宁可劳累一些,割草回来喂,不把牲畜放出去让它们自己吃草。
“知道了叔祖,”杜氏答应道,把干粮递给袁弘德。
家里牛车被袁树赶去带钱氏针灸去了,袁弘德搭村里其他人家的牛车去赶集。
却说钱氏他们到了黄先生的医馆,刚给钱氏把针扎上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呼救声:“黄先生,有人被牛顶了,快来给看看。”
因为是用车拉来的,进不来窑洞,伤势重又不好挪动,只能黄先生到院子里给诊治。
窑洞里本来等着看诊的和陪着的家人都呼啦啦跟着过去看热闹。
黄先生有经验,每年农忙季都得有几起牲畜伤人的事故。
不用说今天这个又是因为牲畜进了庄稼地被庄稼地的主人打了,激起凶性伤了人。
黄先生一边诊治一边问:“怎么伤的?”
既是问受伤的原因,又是问哪个是责任人,看看有没有人付药费,然后他需要根据情况选择用什么样的药。
有人付钱的话就用好点的药,没人付钱就只能用点差的慢慢熬着了。
旁边一个女人哭着说:“俺家孩子他大在道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跑出来一头牛把他拱翻了,大夫,俺老汉没事吧?不会留下啥毛病吧?”
黄先生心说:又是一起牛进庄稼地,庄稼地主人赶牛伤了又一方的事。
黄先生这会已经诊治明白,做了初步的清创止血处理。
回答道:“用点好药能恢复的好些,不过也不好说,伤得太重了。”
一听要用好药,用了好药还不好说结果如何,另一个男子说:“俺家的牛平日听温顺的,从来没有顶过人,不是有人打它它不会顶人的。”
另一个应该是庄稼主人的人一听不愿意了:“你的牛不拴好跑俺家地里踩坏一大片庄稼,俺肯定得往外撵它。”
三方人在医馆的小院里吵了起来,越吵越凶。
眼看着就要演变成全武行。
本来在医馆的窑洞里看护着钱氏的袁树,也挪到窑洞门口踮着脚往外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