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平身。”孟胤运抬了抬手,直奔主题地说:“南疆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奏折在何处?”
左边最前方站着一个身材高瘦,额头饱满,下颔上蓄着一把整齐的长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没有回答孟胤运的话,却是眼皮一翻,吹胡子瞪眼地说:“消息昨天夜里便到了,皇上此时才回宫,是否是在西禁苑纵情游玩忘了国事了?皇上可知道现在您已经不是太子了,为了玩乐而不顾朝政,成何体统!”
孟胤运心里正为南疆的战事而忧急,冷不防却被易维啸一通训斥,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徐庭杰从行列站了出来,说:“易大人言重了,别说皇上此次是按惯例在西禁苑春猎,去之前也是知会过文武百官的,再说,皇上虽为九五之尊可也未必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消息一到皇上便立即赶回宫里,到此时也还没有顾上……”
韩云鼎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孟胤运此次也算是出师有名,南疆战事又突如其来,难道就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孟胤运便不能出宫门一步了不成?况且,事情若真那么紧急,又何必说这么些废话耽误时间?
“春猎?都什么时候了还春猎?当时我就不同意皇上此行,是皇上硬要一意孤行!”易维啸怒气冲冲地吼道。
易维啸身后那个长得白白净净中年男人轻咳了一声,劝道“易大人,皇上既然已经回来了,便议正事吧。”
大约是发作够了,易维啸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神色虽然仍有怒气,却也点头朝侯在一旁的一名中书舍人点了点头,那人这才将一封折子递给了孟胤运,他接过来翻了几下,忽然冷笑了一声,向底下的文武百官说:“这是本月十二日从越州边关传来的消息,西越国向附近的部族、小国发兵,其兵力雄厚,势如破竹,现已陆续吞并了南诏、洱海等部落,现在正与东越交战,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底下开始出现小声的议论,孟胤运只当没听见一般,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或许是那个位置太高、太远,他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
陆续有人站出来说话,有人说应该加强防范,有人说大夏应该出面调停,还有人说应该趁乱出兵一举拿下西越、东越两国。
一时间众说纷纭。
易维啸、费存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皱眉摇头,一个微笑点头,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想法,孟胤运更是一言不发。有人看出情形不对,渐渐地没有人再敢随意站出来了,待到那阵嗡嗡的议论声停下来之后,孟胤运终于开口,说:“这样吧,几位新科举子都在,不如让他们来议议此事。”
站在后面的几个人相视一眼,楚羽常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站了出来,谨慎地说:“回皇上,恐怕西越国将有异动,应马上加派兵力到南方边境,以防范于未然。”
状元已经开了口,接下来自然是轮到榜眼江陵谷了。他站出来,说道:“回皇上,臣以为西越国乃弹丸之地,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南方边境小国众多,彼此之间本就纷争不断。早年也时常扰我大夏边境,但自从高祖皇帝大败南疆诸部之后,那些南蛮小国几十年来未敢再犯我大夏一步,却始终不服管束。倒是这个西越国年年纳贡,从未曾拖延。依臣所见,不如就让西越国收服了那些小国,皇上再降旨调停战乱,加封西越王,增纳岁贡!”
韩沧城忍了片刻,在江陵谷身后冲了出来,说:“皇上,南疆边境既然发生战乱,我大夏自然责无旁贷,应即刻派兵出面平乱!”他目光熠熠地看向上首的孟胤运,只等着孟胤运一点头便自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