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放心不下,回来看个究竟,防止竹林中人意图不轨,自己好出手相助。
等到傍晚之时,又有数人悄悄潜至竹林之中,接替了原先几人的位置。
陈平见这些人似无恶意,但是为了弄清楚原委,便跟着其中一人一路到了宁府,正好将幕王与宁松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宋仙长?莫非便是把梁青苑从河中救起的那名道士?他怎么也会想要得到那幅画,莫非也知道画中可能隐藏的秘密?听竹轩一家三口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他们会如此重视。梁青苑又和他们政变之事有何联系,登基即位?难道……”
陈平稍作推断之后,大胆的推测,只是太过离奇,让他一时间不敢确定。他又听一会,目中忽现惊异之色,已然确定心中所想。
暗道:“梁姑娘不计代价为我取画,这番情义万万不能辜负。不管别人如何争权夺势,我只要护她一家平安便成。”
————
次日清晨。
天空黑沉一片,不见丝毫日光。
大片乌云层层堆积,将空中那抹黑色压抑得如同实质,望之便生出窒息之感。昨天还是个晴朗好天,转眼已然是风雨将至。
陈平离开宁府后,悄悄回到悦客居客房,见阿呆仍在床下好睡,无奈摇头苦笑。
昨日离去时陈平曾与梁青筠约好次日再来切磋画技,是以他不去旁处,只在房中等候。
想起梁母看着他的殷切目光,以及一众莺燕的磨人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毛。
胡思乱想一阵后,陈平忽然神情一动,从储物法镯中取出一物,见是一块表面隐有裂纹的通讯灵符。
“那日在隐龙山中惊慌失摸,虽说安然脱险,却把这枚灵符给浪费了。我走得匆忙,不知有没有出云落霞两宗的修士得到符讯前去。”
当日他在隐龙山遇险时,激活了镇阳子给的这枚传讯玉符,虽说符讯传出,但是讯符却是损毁。他不敢在隐龙山继续停留,带了阿呆之后便即遁走。
陈平尝试着输入法力,讯符表面灵光晦暗,一直涨缩不定,最后“咔”的一声,竟然再不见有灵光泛起。
“糟糕!彻底坏啦!”
陈平捧着现在满是裂缝,看起来有如普通石玉一样的传讯灵符,不禁感叹连师父镇阳子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一阵摇头无语后,陈平这才目光闪动的取出费了不少周折才到手的那幅《寒江钓叟图》。
画纸展开,熟悉的线条映入眼帘。
陈平深吸口气,将灵力缓缓运至双目,顺着钓叟的指诀所指,再次看到那山腰处的山石。
山石表面微微一动,淡淡墨迹浮现而出,有如一团轻雾,笼罩在画卷之上。
墨雾中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涌动,越想看清,越是不得真切。
陈平有些着急,运转更多法力至双目处,想要试探看清墨雾中的景象。
不料目中忽然一阵灼痛,惊得他低低痛哼出声,赶紧将法力散去。
闭目许久后,灼痛之感才逐渐消失。
再睁眼时只觉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好一会才恢复如常。
“我没练过什么灵目神通,这样往目中注入法力,而且我又是修行的火系功法,这回真是冒失了。”
陈平揉了揉眼,不敢再用这种方法探查画中隐秘。
托腮想了一会之后,只好将画暂时收起,等到以后再寻良法。
陈平摇了摇头,到床上盘膝坐定,运转《清灵诀》的法门调息凝神。
他在数月前便已开始修习《灷煛焚经》的第二层功法,按照现在的进境估计,约摸二、三十年才可大成,比第一层功法竟要难上数倍。
《灷煛焚经》中并未有什么附录道术,只有数门威力奇大的神通可供修炼。
不过灷煛真火威能极大,足可大多数情况。
入定之中时间飞快,天色已明,虽然早过辰时,但是因为天气阴暗,光线透过窗纸,看来却似太阳初升一般。
叩门声响起,却是彩云、彩霞来请,陈平不敢和目光炯炯的彩霞对视,连坐在宁府的马车上都是低垂着头,只感到两道视线似有温度一般,在脸上不时扫过。
到了听竹轩后,却见宁诗菡一脸难为的坐在桌边,她见陈平进来后目光一亮,忙道:“陈公子来啦,有件事情却是怪我多嘴了。”说完偷偷往梁青筠一瞥。
梁青筠嗔了她一眼,对陈平说道:“她昨天回去后对家人吹嘘,宁叔叔听说之后有些不信,便让她来请我们一家和你一起,也将两幅画一起带去宁府作客,好让大家欣赏。”
陈平心中雪亮,微笑道:“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去贵府叨扰了,梁姑娘和家人前去便成。那幅寒江钓叟图即是令尊最先收藏,想必定然记忆犹新,宁姑娘只要将昨日画得那幅拿回去给令尊便成。”
“可我爹爹要你也去哩。”宁诗菡扑闪着一双大眼,为难道。
“宁姑娘可先将这幅画带去,若是令尊仍要在下前去,那再去也不晚。”陈平柔声道,语气却有些不容质疑。
梁青筠细品陈平语气,知道再劝他去反而不妥,忙圆场道:“便先带着这幅画回去,陈公子既然答应再请的话便去,他便一定会去,且先回去看宁叔叔怎么说罢。”
宁诗菡只得嘟着嘴答应。
这时门外车夫走到门前说道:“大小姐,出来前老爷催得紧,还是早些回去吧。”
“知道啦,今天家里头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都在急些什么。”宁诗菡不悦道。
梁青筠劝道:“明天要过中秋了么,你家里人多,肯定都在准备过节事宜。好啦,不要让宁叔叔久等,我们这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