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仔细听完顾行吩咐,离了旧庙直往清和城去。一路上不敢耽搁,一个时辰不到便进了清和城。
两人径直来到东城门,找到城门守备的卫所,上前跟门口站岗的两名军士中的其中一人说道:“这位长官,请问周校尉可在所内?”
那军士正在百无聊赖,见到二人贼眉鼠眼的过来问话,也没什么好声气,不耐烦的回道:“周校尉公务繁忙,你二人寻他做甚,若无要紧事项速速离开,莫要在此闲晃。”
张猴子咧嘴一笑,将手中早已备好的一块碎银悄悄塞了过去,说道:“我家兄长和周校尉是同乡,这次让我们来捎几件特产过来,长官您行个方便,只要说是山里来的老乡,周校尉定然会见。”这块碎银自然是顾行的安排,他两人混身上下穷得叮当响,哪能出手如此宽绰。
不过既然有银子经手,哪能不抹些油水,到这军士手中,已然是小了一半。另一半不消说,自然是两人分了。
军士揉握了几下掌心,似是有些不大满意,说道:“你二人在此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
军士不一会出来,将两人带了进去。
三人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一间屋前,看起来像是公干之处。
才走到门前便听到里面一阵嘈杂之声,两人听到声音,一齐来了精神。这声音熟悉无比,他们平日在山寨中也时常有此项活动。
“老子今日手气奇顺,已经连赢九把,这把还是押大!全押了!看我怎么翻倍!”
“将军今天真个是赌神在世,真是神了,我也押大!”
“我偏不信邪,押小!”
“好了好了!买定离手啊!”
张猴子和赵黑子此时哪还用那军士带路,三步并成两步,便进屋挤到赌桌旁伸头去看。
话说赌场无尊卑,桌边围着的一群人,看衣着模样虽然品秩高低不同,此时却全都挤在一团,撸袖呐喊不停。
“开了啊!一一二!小!”
“哎呀!老子这月俸银又没了。”
赌桌边一时间吵成一团,听不清都在嚷些什么。
只听到有人大着嗓门吼了句:“都他妈住嘴!都滚回去做事!今日散了!不赌了!”
这人想必官职较高,其余人等一听这人发怒,立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着将桌上赌具银两收拾起来。兴高采烈者有之,垂头丧气者有之,还有人在那另约时间场地再赌。
转眼间屋中众人走了干净,只留下一名健壮将官坐在上首,面色阴沉难看,想来是输了不少。
那军士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周校尉,这二人说是你的同乡,前来捎些特产与你。”
那周校尉斜眼一看,压着火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等到那军士走后,周校尉示意孙猴子把门关上,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顾行做事怎么越来越没谱了,竟让你二人上卫所来找我。若是走了风声,老子这颗人头还他妈要是不要了!”
“将军放心,我二人平常甚少来城里,绝无人能认得我俩。二当家的此次让我们来,却有件要紧事要将军帮忙,还让我们给你老人家带了些孝敬。”孙猴子将背着的包裹解下,放到周校尉旁边的桌上。
周校尉眉头一挑,神情好看了许多,将包裹解了条缝往里打量了几眼,然后眯着眼笑着说道:“顾二哥有什么事这么紧急啊,说来听听。”
张猴子见状一喜,赶紧把此行目的说出。
周校尉听完,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惊问道:“你莫编故事诓我,世上怎可能有如何剑技?当真是一剑便将你们全部扫倒,伤处全在左颊之上?”
“千真万确,小的当日也在现场,此事我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虚言,教我此后逢赌便输,永无翻账之日。”
周校尉听他发了如此毒誓,已然信了九成,既然对方只是打听几个人是否进城,自己又已收了好处,也只得把事情办了。便让他二人在此等候,独自出门往城门口去了。
城门口当值的几名军士远远望见长官到来,互相暗通声气,纷纷站直了腰杆,摆出一副认真模样在那盘问入城之人。
周校尉背着双手,装模作样的转了一圈,随后将其中一人拉到一旁,问道:“哎,今日可曾见有两男一女,带着一女一男两个小孩,牵头黑骡进城来?”
“有啊,这几人正午前便进城了,可是有何不妥?”那军士不明其意,挠头回道。
“随口问问,你不要声张。你小子近来表现不错,回头我给你升个小队长当当。”周校尉随口应付道,便自转身去了。
张猴子和赵黑子听到周校尉的回话,自然是又惊又喜,赶紧离了东门卫所,一路小跑的回到城外旧庙回报此事。
田雷听后立时便要招呼一众喽罗进城,顾行却较为稳妥,拦住田雷说道:“对方即已在城中,便如瓮中之鳖一般。我们也不必着急行事,先分批进城,以免惹人注意,进城后先探清楚对方落脚地点,到时趁其不备射他几箭,管他再有通天本事也绝无可能防住。”
田雷点头道:“便依二哥之计行事。”
一众土匪计议已定,便即出发,仍是让张猴子先进城与周校尉打了个招呼,一帮人将兵器藏起,在周校尉掩护下未经盘查,分了数批进了清和城,自然又送出去了不少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