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城内的一条街道旁。
“承平,你乖一些,莫和陈公子捣乱。”
许松的妻子魏氏牵着女儿站在一旁,看到自己儿子骑在骡身上并不老实,不住伸手去拨弄陈平头发,忙开口喝止道。
这两日几人相伴而行,一路上互相扶持,相处已很是融洽。
许承平被娘亲训斥,小嘴一嘟,闹道:“娘亲你老凶我,陈叔叔都不说我。”
“不碍事的,我像承平这般年纪时比他还要贪玩。”
陈平转头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伸手从骡身侧包袱里取出一枚野果放到许承平平手中,道:“承平不要吵闹,吃个水果罢。”
许松从不远处走回,道:“问清地方了,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到昌和酒楼,再向左转走不多远便到了表兄家所住的清溪巷,我们这便过去吧。”
“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地久留。许兄一家既然已安全进城,这便告辞了。”陈平拱手说道。
“陈兄何必急走,务必要随我至表兄家休息几日再说,也好将去隐龙山的路途问个清楚。”许松着急道。
“在下一向散漫惯了,若是去了令表兄府上叨扰,只怕多有不便,榕花和承平姐弟俩都已困顿不堪,你们还是快去往令表兄府上安歇吧。”陈平坚持说道,说完在许承平头上抚摸两下。
许松和魏氏苦留不住,只得放他离去,一家四口站在路边看着陈平离去背影,自然吹嘘不已。
一行人翻山越岭,全靠陈平前后提携,第二天午前出了山区,就走完了预计两、三天的路途,稍作休整后,顺利进了清和城。
许承平一直都是由陈平背负,心中对他已极是依赖,自然不舍他离开,小嘴一瘪,似欲哭泣。许榕花也与弟弟一般。
一家四口望着陈平走入人群,这才收拾行李去了。
清和城的房屋形式与南方大为不同,南方多为砖石结构,此地的建筑则多为木制,许是林木资源丰富之故。
陈平牵着黑骡,沿街行来,只见风俗人情有异,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此地方言口音大异,他连蒙带猜也只能将街边商贩与顾客议价言语听懂十之一二。
不过他本就智慧过人,加上筑基后神识增长,脑力更见聪敏,一边欣赏此地风土人情,一边暗暗用心记忆身周居民对话,渐渐已能听懂大半。
“这位客官可要住店?本店房舍整洁,各式用具齐全,何不进来看看。”
陈平见前方不知何故有大群人簇拥在一座装修堂皇的三层高楼之前,正在那好奇观看,忽听身边有人向他招呼。
回头见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伙计,身宽体胖,一张脸也是圆圆的,模样很是讨喜。正站在一家客栈门口向他招手,大门上方挂着个横匾,写着“悦来客栈”四字。
他连月来不曾御剑,一直在山间赶路,身上风尘颇重,正想找间客店先行住下,然后再作打算。便对那伙计说道:“我有一骡一狗,可有地方安置?”
那伙计先前只看到陈平牵着头黑骡,听了话后这才低头,正看见一条粟黄老狗,吐舌哈气的眯眼与他对看。
伙计有些为难的说道:“本店有间马厩,专门存放住客的马匹牲畜,不过很少有住客会带着家犬住店,若是拴在马厩,只怕会惊了其他的牲畜。客官你看把这狗拴在后院可行,我拿些饭菜喂它,也不会饿着。”
陈平听后微微皱眉,转念一想也觉对方言之有理。
不过阿呆对他而言不是一般家犬,便对那伙计说道:“这条狗我从小养大,从未拴过一次,若是将它拴在外面,只怕它整夜吠叫嘈扰。不如把它带到我房中,这狗甚讲规矩,绝不会损坏你店中之物。”
伙计看阿呆蹲在陈平脚边并不乱跑,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心知陈平所言不虚,不过仍是为难说道:“我家掌柜的最怕猫狗一类随地便溺,弄污客房……这样吧,本店后院外有间废弃柴房,将这狗关在那里你看如何。”
陈平看这伙计有些难办的样子,也不愿再麻烦对方,想来其他客栈也是同样,便点头同意。
伙计见他点头,忙伸手向旁一引道:“马厩请往这边走,客官先安顿好了牲畜,再挑间客房入住不迟。”
这伙计办事颇为勤快周全,到了后院后,先接过缰绳将黑骡拴,又抱了团草料喂食。
看得陈平暗暗点头,心道这伙计挺会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