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锁是个精细活,尤其是像这种看似朴拙,实则内藏玄机的古物。
郭老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将小锁解开,期间乔知语连眼睛都不敢眨,等木匣打开时,更是熬的眼睛都红了。
木匣的底部铺着红锦软垫,其上放着一个釉彩瑰丽的茶盏,约摸女性手掌大小,内里的纹饰如同夜空星辰般璀璨绝伦,晃眼望去竟似置身于星海,美的如梦如幻。
郭老瞬间僵住,整张脸都因为惊讶和狂喜变得有些扭曲,他两眼精光外露,激动的面颊通红。
“曜变天目盏!!!”慈眉善目的老人情绪失控的站起身,紧张的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反复数次才将手伸向天目盏,堪堪将要碰到时却又顿住,看向天目盏的眼神简直只能用痴迷来形容,“是真品!而且内里的窑变出的纹饰远比r国收藏的那三件更加精美……”
乔维钧喜欢收藏,乔知语自小就受到了熏陶,对曜变天目盏的价值自然一清二楚,她难得的有些呆怔。
“怎么会……”
她猜到会让母亲特意留下来的东西绝不会普通,但也没想过会是这种国宝级的奇珍。
况且曜变天目盏还十分特殊,它虽然没到仅此一件的程度,但众所周知,完整的曜变天目盏全都流落在了r国,而国内只有残缺的半件,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这件天目盏鉴定为真,那就是在真正意义上填补了我国在此项收藏的空缺。
郭老激动的呢喃“太美了,它被保存的太完整了,我……”
一只手骨节修长分明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拿起曜变天目盏。
郭老瞪向祁湛行“你干什么?快放下!”
祁湛行瞥了他一眼,随手把天目盏放在茶几上,转而拿起木匣细看。
“……”郭老痛心疾首,想碰又怕年纪大了手抖,想训斥祁湛行,却又没那个胆子,只能捂着胸口叹气,“你你你!算了,你小心着点,这匣子也是件不可多得的珍宝,别……”
然后郭老就眼睁睁地看着祁湛行把匣底的锦垫掀了起来。
郭老“……”心梗。
乔知语犹豫了一下,凑到祁湛行身边,踮起脚轻声问道“郭老身体好吗?要不要准备点速效救心丸什么的?”
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让祁湛行略微晃神,他拿着木匣的指节一僵,捏着已经掀起一角的锦垫不答反问“你不担心?”
以这个女人对生母遗物的看重,难道不该直接开口指责他?
乔知语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分寸。”
祁湛行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柔和了些许,他示意乔知语看锦垫。
“这里面有东西。”
之前天目盏还在匣中时,盏底一圈都压在锦垫上,导致锦垫承重位置整个下陷,只有一个角下陷深度不同,似乎是有硬物阻挡。
乔知语一怔,连忙伸手抚摸,急切中却不小心碰到了祁湛行还没撤回的指尖。
温热干燥的触感从指腹处传来,乔知语手指一颤,莫名有些羞涩。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这种无意识的碰触,却让她红透了耳根。
祁湛行低笑,偏头凑到乔知语耳边。
“别走神。”
若有似无的吐息烫得乔知语愈发僵硬,怔了数秒才轻咳一声,佯装无事的捏了捏锦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