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娣扭头对身边宫女道:“去准备太子殿下的弁服。”
李承乾放下手里的书道:“不用了,拿来一套葛布衣衫就好。”
李承乾在两个美人不解的眼光下伸个懒腰,站起来解释道:“孤王要见的是灾民。”
“可是不穿礼服,如何显示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让百姓有敬畏之心?”王良娣也是熟读诗书,只是不会活用。
太子妃看着王良娣微笑道:“全副皇太子仪仗光辉灿烂,就足以震慑那些百姓了。”
李承乾赞赏地点点头道:“你也换上一件粗布衣赏,随我一起去见见这里的百姓。”
太子妃忙点头称是,见宫女给李承乾找来一套深青色的葛布衣衫,便和王良娣一起帮李承乾换上。
李承乾换好衣衫,座船也就渐渐停住。
“太子殿下,仪仗都准备好了。”刘葵走进来禀报道。
李承乾示意太子妃去换衣衫,然后缓缓坐下,神情淡漠地道:“把孤王的仪仗卤簿全部排出去,孤王过一会儿就出去。”
“遵旨!”刘葵一看李承乾的神情,连忙出去传旨。
大运河东岸离运河有二里远近的一片荒地上,贝州刺史张大通带领着贝州州府和下辖八个县的官员,正面朝运河站定,等待迎接李承乾。
几十个官员站在前面,后头是数千武城县的百姓,陈家堡很多百姓就在其中。
这些人都仰着头往运河方向看,但是因力隔着大坝运河里的情形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仰了多久,陈大通的脖子酸痛难忍,不由回头朝贝州治中刘昊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非得带着这些百姓来,要不咱们就能站在运河河堤上迎接太子殿下了。”
刘昊心里冷哂,面上却十恭敬地道:“刺史大人,百姓们把运河挖了,要是只有咱们自己来,太子殿下能轻易饶过咱们。”
陈大通闻言气势一弱,看着后面百姓骂道:“这些刁民,真是难治。”
说罢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又回头向前看去。
就在一众贝州官员等的不耐烦时,隐隐听见运河那边传来隆隆之声,有经验的人立即知道,这是随行保护李承乾的骑兵,骑兵到了李承乾的座船也就到了。
陈大通精神一振,扭头对着后面的属官和百姓大声嚷嚷道:“都精神着点,太子殿下到了。”
他身后的刘昊见状只露出一个冷笑,心道:以李承乾的霸道这次不杀了你就算从轻发落了。
不一时刘大通等人就听见钟鼓礼乐响起,紧着就看见有六队甲士手执长枪大戟斧钺等礼器,缓缓从堤坝上走下来,然后从临时铺的黄土路往这边走来。
甲士后头是旗手,四队旗手打着各色龙旗高高飘扬在空中,远远看着直如锦绣之林。
再后头是两排伞盖,伞盖后头是乐手、宫灯、香炉、羽扇等等。
浩浩荡荡两千多人的仪仗队伍,按礼乐节奏缓缓走来,后面的百姓只看见,肃穆辉煌直如仙境。
见李承乾如此排场陈大通都等人吓的战战兢兢,他们身后的几千百姓也是看的如痴如醉,以为是天上的神仙到了。
待这些甲士旗手乐手等人来到陈大通面前,与他们相对列阵,后头还有人抬着一座金灿灿的宝座安放在伞盖和羽扇中间。
甲士旗帜一挡陈大通等人就看不见河堤上的情形,他们以为仪仗已经列好,李承乾也就该来到。
不想这一等,就又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李承乾身影。
刘昊见此心里冷笑,暗道:看样子这皇太子是想给我们这些人一个下马威,真是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昊心里狂喜,陈大通两腿酸痛的都有些站不住了,才见两队东宫属官骑着马从皇太子仪仗两边绕出来。
这两队官员绕出来以后,直接走到宝座前左右排开列队等待。
现场众人都知道皇太子要到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金灿灿的宝座。
突然乐声忽起,两队宫女手执宫灯从宝座后面绕出来,后头跟着一对身穿葛袍的青年男女,相互搀扶着缓缓走出来。
“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驾到!”一个内侍高声喊道。
然后就见东宫官员和甲士们朝着那对青年男女轰然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一众贝州官员都看傻了,这两个人就是皇太子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