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不是帮殿下报了仇?”邓氏邀功道,她把头靠在朱樉的肩膀上。
“殿下的乌云盖雪怎么能输?赢了它的斗鸡靠的都是奸猾狡诈,它们不该再活在世上。”
“你这么做……”朱樉确实因为高丽的斗鸡成了盘中餐而欣喜,可是他也有他的为难之处。
“什么罪名都由臣妾顶着,和殿下没有半点关系。”邓氏因为自己舍己为夫的言行而沾沾自喜。
“令臣妾没有想到的是,”邓氏用余光瞟了朱樉一眼,“太子!”
“和大哥有什么关系?”朱樉其实已经知道邓氏要说什么了,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忽略翩翩起舞的皇后衣和邓氏的动机。
“殿下的机会说不定来了……”
“别胡说!”朱樉压低了声音。他不是没有想过大哥的太子之位,可是理智多多少少占了上风。
他纵容邓氏做了一套皇后衣,也满足了他偶尔痴狂的权欲。
“臣妾会再替殿下尽些绵薄之力,其余的就看殿下的造化了。”邓氏的眼睛弯的像新月。
“你赶紧把衣服脱了!”朱樉站起身来,“我这就动身出发。你好好在宫里呆着,别和观音奴争吵,免得生出事端。”
“知道了,殿下!臣妾又不是三岁孩子。”
邓氏轻轻抚摸着衣袖上展翅的凤凰,她看到了自己。
红石坐在花园的拐角,低头沉思着太子朱标的病情。
他心中有疑惑,也有愧疚。
他本以为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报了太子的恩情,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个机会像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
他责怪自己学艺不精,为什么他就揪不出那个藏在朱标身体里若隐若现的病灶呢?
他闭上眼睛慢慢回忆着自己所看过的每一部医学论著。
“小心,不要被任何人看见!别人问,你就说替王妃去买布料!拿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红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邓氏。
“娘娘,你放心!”
“赶紧去!等本宫做了皇后,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本宫会给你全家荣华富贵!”
“谢娘娘!”侍女匆匆离去。
红石全身一颤。
这是什么意思?邓氏怎么做得了皇后?难道她要对太子动手?
红石撇下他的愧疚、不解和医书,紧紧跟着侍女出了秦王宫的大门。
侍女来到大慈恩寺,一名监院接待了她,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
“大师,麻烦您加持此物。”侍女恭敬的把包袱交给监院。
“施主,请您在外面稍等。”监院拿着包袱进了一间禅室。
两刻钟后,监院从禅室里出来,把包袱又交给侍女,脸色略显疲惫。
侍女千恩万谢后匆匆离开大慈恩寺。
红石一路紧紧跟在侍女身后。
“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去加持?这和邓氏当皇后有什么关系?”
眼见着就要进秦王宫了,在拐角处,红石从背后打晕了侍女。
一件红色宽袖上衣和一条红罗长裙像烈焰一样窜进红石的眼里。
张牙舞爪的飞龙和目空一切的凤凰金光闪闪,栩栩如生。
“皇后衣!”红石心中惊呼。
邓氏加持的是皇后衣!他必须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朱棣。
红石把皇后衣原样裹好,塞入侍女的怀中,又推了一下她的穴位。
朱棣的惊愕更胜红石:“二,二哥想干什么?”他不自觉的抓了一下配剑,似乎为了太子,他可以与秦王兵戎相见。
“不知秦王的心思,邓氏的歹心显而易见。她不但私藏皇后衣,还在太子生病期间送去加持,可想而知她想得到法力的扶持,庇护她当上皇后。”红石说道。
“其心可诛!我去杀了那个贱女人!”朱棣怒发冲冠。
虽然他也想上位,那个闪闪发光的宝座谁不动心呢?
可是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竟敢动了他才敢动的心思,而且更加歹毒,迈的步子也更大。
道衍摇了摇头:“殿下,我们要冷静。杀了她只是泄了我们心中的愤,这么一件大事如果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可惜?”
红石笑道:“大师说的对!我倒有一个主意。”
“哦?”朱棣和道衍四眼发光。
“公之于众。我去把皇后衣偷来,送给皇上,皇上自有公断,你们说呢?”
“妙!”道衍不耐烦地把从发髻里钻出的那一缕长发挂在耳后,似乎它干扰了他的思维,本来他也可以想到这个睿智的办法。
朱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克制着没有拍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