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了,别吃了,此物不宜多食!”庆农着急的在朱标身后又提醒了一句。
书生蹩脚的汉语又传到了大殿里的每个角落“高丽的勇士可以吃掉一陶罐的别直。在下一直听闻小人诽谤大明太子能文不能武……”
“住嘴!大明的太子也是你这等臣民可评头论足的吗?你是不是活腻了?”
朱樉怒目圆睁,朱也拍案而起。
朱樉和朱对太子十分敬重,再加上高丽只是个小国,他们岂能容得了书生的这等妄言?
书生闭了嘴,他所读过的中原书籍在他面前一页页翻过。他只知道中原的衣冠礼乐,却不知道汉人的先礼后兵。
李识庐低下头沉思,这把火终于烧起来了,他真的只能袖手旁观吗?
不行,他得求助于燕王。
“殿下,劝劝秦王和晋王吧。高丽人只是不通汉人文化,他们一时鲁莽……”
话音未落,太子朱标一头栽在桌子上。
“大哥!”秦王、晋王和燕王大喊一声,同时冲向朱标。红石也快步跟了上去。
“叫太医!叫太医!”晋王面目狰狞,扯着脖子尖叫。
庆农、秦王和燕王七手八脚的把太子扶好,平躺在地面上。
“二哥,三哥,我的朋友医术精湛,让他先看一下吧!”朱棣把古红石推到朱标面前。
朱标双目紧闭,肤色发紫,四肢冰冷,鼻子出血。因为刚才扑倒在桌面上,他的额头出现了大片的淤青。
红石摸了摸他的脉搏,又急又弱。他立即在朱标的人中和关元穴上点按数次。
一口气从朱标的喉咙里吐了出来,他睁开了眼睛。
“大哥!”朱标的三个弟弟又齐声呼喊,不过这一回,他们都掐着喉咙,温柔的像是对待刚出壳的小鸟。
“怎么了?”朱标有气无力的说道。
“太子殿下无事。”红石微微一笑。
太子救过他,现在他救了太子。一种还报恩情,如愿以偿的欣慰令他心中高兴。
“太子中了暑气,风热之气由肌入肺,暑邪夹湿,又吃了辛辣之物,发生暑厥……”
朱猛然站起身来,端起那一大盘别直,准备走到高丽人的面前,把别直全部塞进他们的嘴里。
红石瞥了一眼叫道“晋王殿下,等等!”
朱又把盘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就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热山芋,不是因为要以牙还牙,他压根不想碰一碰高丽人的东西。
红石俯下身去,把鼻子凑到别直旁边。
红艳艳的辣椒喧宾夺主,用它无人可比的强烈气味掩盖了其他食物的精华。
红石揪了两小根别直,放入嘴中细细品味。
一股淡淡的苦味顽强挣扎,从酸辣味中脱颖而出。
“这是人参!”红石惊呼。
“人参?”几个弟弟又同时惊叫。
朱再次向那个盘子伸出了愤怒的手。
“红石,帮我一把。我背大哥到屋里歇息!”朱棣知道接下来的场面对朱标的康复十分不利,打算让朱标避开。
“让小人来吧!”庆农轻松的背起朱标。
朱樉搭了一把手,不过他没有离开的打算。
高丽人看见太子晕倒,全都慌了神。
他们原本只是想给中原人一点教训,没想到堂堂的未来国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知道闯了祸,却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烂摊子。
十二岁的贾回中不敢再哭闹,脸上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
虬髯大汉没有了威严,他的胡子好像也因为害怕缩短了许多。
书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哭泣被害怕堵了回去,害怕哆哆嗦嗦的孤军奋战,变成寒毛卓竖的恐惧。
别直的主意是他出的。他知道自己的破坏性,没有他也就没有这场弥天大祸。
“你,吃了它!”朱扬起眉毛,竖起耳朵,斜吊眼睛,耸起鼻孔,咧起嘴巴。
他不允许自己脸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像平时那样安逸,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要它们吓得高丽人屁滚尿流。
“我,我吃!我吃!”书生像往鸡窝里塞稻草一样,抓起一把别直塞进嘴里。
辣味上蹿下跳,找到了鼻孔和喉咙依旧不甘心,书生的眼角被迫流出了两行泪水。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但是他又怕嘴里的别直被他喷出来,只好用手紧紧捂着嘴,把带着唾沫和鼻涕的别直及时塞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