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深宫中有着上万戍守士兵,为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怕你不喜,所以从未言说出来。”血霸见着女儿这幅羞涩模样,心中不免有着世事难预料的感觉,毕竟就算他再怎么去高瞻远睹,也定然不会想到女儿和仇人的子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血冰儿面色通红的都要说不出话来,内心颇为紧张的来回颤抖,生怕是父亲还知道什么自己和沈天的往事。
“陛下,服药的时辰到了。”就在父女二人正气氛温馨的聊着普通家常时,仆人便是端着浓稠药汁来到二人面前,他先是眼色隐蔽的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皇帝,见其依旧是虚弱不堪,心中竟暗自窃喜。
随后又是刻意躲避血冰儿的眼神,面色装出淡定模样行上礼仪,进而捧着白玉杯,向着血霸走去。
“今日就由我来给父皇喂药吧。”血冰儿见仆人面相虽是平和无奇,可眼神却飘忽躲闪,心中不禁是有着怀疑。
仆人听着血冰儿想要亲自来进行喂药,过往稳重端着玉杯的手掌竟是惊慌的颤抖,微笑表情看起来比哭泣还要丑陋:“此药服用起来颇为麻烦,前后耗时需要不少的时间,公主身娇体贵,如今又承当着监国理政的责任,这点小事还是让奴才来做吧。”
“不过是一碗药罢了,没什么可麻烦的,难不成还是毒药。”血冰儿愈发觉得仆人奇怪,她以不可忤逆的皇家气势将手掌放在了玉杯上,秀丽温婉的眼眸也在瞬间变化出了九天凤凰浴火重生时的傲然。
仆人本在君王卧榻之侧侍奉多年,若是论起心性来,定然是厚重如山难起波澜,可是今日血冰儿的到来却像是一把突如其来的匕首,以并不强大却十分巧合的方式,将自己的心绪悉数打乱。
当那句“难道是毒药不成”说出后,手掌抖动更加厉害,甚至就连玉杯中的药汁都洒出了不少。
“你抖什么。”血冰儿强行从仆人手中将药汁端过,轻描淡写的看上几眼后,不禁细眉紧皱,极具威慑力的叱喝声严肃至极。
“奴才近日以来感染风寒,身体略有不适。”仆人已经惊恐的全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了,深深低垂着脑袋汗如雨下,甚至身躯上的衣装也变得极为沉重,如同泰山般让他喘不出气来。
“风寒。”血冰儿尚且还不知道这仆人为何会如此的心神慌张,但出于对其表情变化的精细观察,已经确信仆人定是有着蹊跷古怪之处:“既然感染了风寒,就应该换个人来送药,若是你一不小心将风寒传给父皇该是如何。”
“公主殿下说的是,我这就差遣另一人来向陛下喂药。”仆人支支吾吾的回复上两句,随后就像是有着魔鬼追赶似的,逃命般的向着宫门外行去。
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谋划多年的阴谋,只想着赶快离开血宫,不,离开血都这座是非之地。
“我让你走了吗。”果然是流淌着皇室血脉,在血族中更有着万千宠爱的女子啊,血冰儿在过往总给人一种温润典雅的大家闺秀印象,每逢晚席宴会她总是含着浅笑,无论是谁出现在眼前,始终不变的就是一幅平淡宛若清泉的模样。
可自从三个月前主政金色大殿后,年仅十八岁的女子俨然成为血霸,乃至血宗的代言人,而此刻,她以愤怒的气势阻止了奴仆的离开:“这药是谁开的方子。”
“回公主殿下,太医院数百太医联合送上的药方。”仆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死死低着地面上,不敢有着半点动作,甚至就连面容都快要贴合在地板上。
“来人,连夜彻查太医院上上下下,上至总管院使下至御医医士,一个都不能放过。同时命令宫廷侍卫,将太医院人等的家属眷侣悉数控制,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放出城去。”一连串的命令让从宫外奔跑进来的侍卫们都惊恐不已,同时也让躺在卧榻上的血霸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懵懂表情。,
没有人能够想到温和宁静的公主会在这个夜晚爆发出如此的能量,就像没有人能够猜到,接下来的血宗将迎来怎样的剧变:“如若是什么也查不出来,那就把太医院的那帮庸医全部换掉,反正父皇食着苦药,也不见病情半点好转。但如若是查出问题,那么今日我所提及的所有人,就好生待在血牢中的等候发落吧,我会让吏部的人按照律法,该治罪的治罪,该处死的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