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撒吉思终于过来了,但是只带了三百人过来。洪福源看着侍其轴的眼神便有些讪讪。
在洪福源把三百个蒙古人全让进五老山城之后,撒吉思才进入城中。城内的守军与封扬等人,全被赶至城门处。将台下的阁楼内,只有撒吉思、洪福源、侍其轴与陈耀四人。
“撒吉思大人辛苦!”侍其轴先站起身向撒吉思问好,但撒吉思一脸木然,只是曲指轻轻捋着自己的白胡子。
侍其轴也不在意,继续恭声说道:“在下侍其轴,为洪将军知交”
洪福源眼睛一瞪,他没料到侍其轴会把自己跟他的关系直接在撒吉思面前表明。
侍其轴又指着边上的陈耀说道:“这位是赵权的亲外甥,撒吉思大人应该见过,赵权现在南京府暂时替忽察王子打理各项事务,因此派陈耀作为他的代表,前来拜见大人。”
陈耀对着撒吉思抱拳一礼,并未开口说话。
对于这个小胖子,撒吉思倒是有些印象,他稍微地点了点头。
“只不干已经被忽察王子杀死了!”侍其轴一语惊人,让其他几人同时一震。
“你”撒吉思虽然早已料到只不干凶多吉少,却未想到侍其轴会毫不含糊地把这事直接捅出来。不过他心下也不认为除了忽察之外,还有谁敢杀了只不干。
当然,撒吉思更是绝不会想到,杀只不干的人,就是站在侍其轴边上,一脸惫懒之色的这个小胖子。
“这事,无论是洪将军,还是东真军,都有责任。”侍其轴继续说道,洪福源的脸又变成了铁青色。
“只是,现在忽察王子已经去了和林,只要他一回来,我等一定劝其前往开元府领罪。”侍其轴这一通话,把撒吉思带来的满腔怒火一下子给摁回肚子里去。侍其轴的意思很明白,杀只不干的人是忽察,如果要问罪,最好是直接去和林。至于忽察回来后,有没有人劝得了他去开元府,那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
而洪福源莫明地被安上了与东真军同等的“从犯”责任,在一边只能喷着怒气,而无法插嘴。
“斡赤斤王爷的长子被杀,就凭你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揭过去?”撒吉思冷冷地说道。
“当然不会,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进行补偿的。”侍其思的脸上,带着恭敬而从容的笑意。
“补偿?你们补得起吗?我就先杀了你们几个,再去铲平南京府!”撒吉思一声大喝。
“大人息怒。且允许我提个小小的建议。”侍其轴说道。
撒吉思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一直听说大人素有大才,深得斡赤斤王爷器重,这些年已是王爷不可或缺的臂膀。前些时候,在下曾经去了趟和林,也见了其他几个王爷,如今看来,论行商蓄财,没有一个王爷可以与斡赤斤王爷相比。这显然全部都是大人的功劳,令在下着实佩服!”侍其轴恭声说道。
撒吉思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了,侍其轴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只不干是王子,忽察也同样是王子,他们之间的争斗,说句实在话,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评判的。但是,此事既然与洪将军及东真军都脱不了关系,我愿意给予一些利益上的补偿,相信我,大人对此一定会感兴趣的。
在此之前,东真军大乌泰将军曾交待过,无论大人愿不愿意接受这些补偿,未来两年之内,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东真军绝不会为了忽察,而对开元府有任何的不友善的行动。”
撒吉思心里一动,侍其轴这话他当然听得明白,意思是如果斡赤斤与贵由因争夺汗位而发生战争,东真军会保持中立,而不会趁机对开元府发动攻击以牵制斡赤斤的行动。
虽然开元府未必会怕了东真军,但毕竟也是一个硬骨头,关键在于这个骨头即便是啃下去,在南京府那个穷地方,也绝捞不着任何的好处。这也是撒吉思建议斡赤斤,先向洪福源发难的主要原因。
东真军的这种保证未必可信,但好歹也算是一个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