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安庭舒回过神来,揉了揉眉心道,“什么时辰了,该去给正夫大人问安了。”
月白狐疑道,“公子你忘了,咱们今晨已经去过了,正夫大人欢喜地收下了你送去的榛仁桃酥。”
安庭舒怔楞了一下,“是吗?”
月白肯定地点了点头,“公子若是今日精神不济,不若月白去请顾大夫入府看看?”
“不必了,我只是昨日夜里未歇息好,用过午膳再睡一会儿想来就无碍了。”
月白一边手脚利落地整理衣箱一边小声抱怨道,“侯爷自回京之后,夜夜都有邀宴,听闻今夜设宴之人是勉王,她是出了名的风月王爷,就连席宴也堂而皇之设在绯云阁。”
绯云阁是京城三大倌楼之一,歌舞盛名自不必多言,小倌容貌也都是一等一的俊俏。
安庭舒抬头望向月白,“侯爷去向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月白如实道,“方才虎风将军来送胭脂时不经意说漏了嘴。”
身为侯府四将,断然不会有无意之举,想来也是侯爷授意。
侯爷多此一举,正是比以往要看重他些,只不过妻夫之间倘若凡事都这般小心细致,长此以往怎能不心生疲累呢?
月白见他脸色黯然,以为他是在为侯爷去倌馆之事伤神,连忙开口劝慰道,“其实侯爷也许只是不好拂勉王面子,毕竟她亦是圣上胞妹,与昭华帝卿尊位相当,没道理厚此薄彼。”
安庭舒叹息一声道,“我不是为此事,倘若她真有心风月,岂会让虎风将军前来知会?”
月白狐疑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侯爷行事坦荡,相比之下我自愧弗如。”
昨日见过太女之后,他便自乱了心绪,夜里辗转难眠不说,白日里也是心中惴惴。
好不容易他与侯爷关系有所和缓,太女选在此时旧事重提只怕于他而言是祸非福。他身份低微自然不必东宫出手对付,可万一太女以此事要挟意图对侯爷不利,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早知如此,昨日侯爷发问时他就该和盘托出,失却先机便只得事事被动,实在得不偿失。
归根结底,他还是心有顾虑,害怕侯爷知晓其中缘由再次鄙弃于他。
安庭舒深深闭上双眼,煎熬之中等待侯爷宴散回府,他欲当面坦诚为的是让侯爷日后对上太女时能不落下风。
至于侯爷会如何看待他,他不能深想也不愿深想,因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