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打着大义凛然的旗帜,这般冷绝,要说她薄情寡义,却也是是半点都不算过分的。
阿泱松口气,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对上自家娘娘玩味的目光,“想想长征两万五,咱们可以迂回前进嘛!”
阿泱“?”
是日,上宫白没有去上朝,但昨夜一条人命却也警告了所有人,没有人在朝堂上发难,朝议平稳有序,小皇帝在皇位上昏昏欲睡地坐了半刻钟不到,竟然直接抛下朝臣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宣政殿,跑去了马球场,一时间满朝哗然。
这样的新奇事自然很快就传到百姓耳朵里,人们奔走相告,小皇帝昏庸纨绔之名几乎顷刻间传遍整个郓城。
而这样的画面一直出现了三天,御史台就差指着小皇帝的鼻子骂昏君了,小皇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龙椅上待了一个多时辰。
锦瑟闻听消息,只是笑笑,很不以为意。
这小皇帝十五岁前就爱搞些玩物丧志的假象来迷惑众人,这次消息传得这么快说不定就有他的杰作,可笑朝中御史说不定还在怀疑上宫白从中作梗呢。而被欺骗的人中,原主便是其中之一,那小皇帝现在要作妖就随便作,至于她么……当然是想办法对付女主啊!
三天前锦瑟派人送信出宫,信中所写却不是要阻止雪媚儿入宫,而是告诉锦家太爷一个消息——九九重阳,将起宫宴,席上表妹若能一舞动军心,锦瑟甘愿退位让贤。
话说得很好听,但锦家太爷根本不信,直接就龙飞凤舞书了几个大字送进宫——不劳费心!
那力透纸背的字迹,看得锦瑟一阵头大。
然而锦家太爷虽然不信,但不知为什么,竟然也没有轻易动作。锦瑟不明所以,好在她早有准备,立刻开始了计划第二步,差人送信给摄政王府。
“宫宴。”
上宫白转着手上的扳指,扳指是珍稀的纯正红玉精雕细琢,内圈细腻,玉髓之中仿若藏了一条怒鳞喷张的苍龙,与东宝国镇国玉玺同出一脉,价值连城。
他把玩片刻才抬了下眼帘,狭长眼眸中平静无波,扫了一眼小太监手里的请帖,“放下吧。”
皇贵妃设宴款到朝臣女眷,也算是美事一桩,但请帖居然都送到摄政王府来了,这算什么意思?不伦不类。
“娘娘说了,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宫中已经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娘娘已经奏明陛下,陛下欢喜得紧呢。”小太监点到即止,放下请帖就讪笑告退,转身时下意识擦了下头上的冷汗,余光瞥见进进出出的人抬着青素透亮的宫绸,忙敛了眼眸。
内务府可没说陛下给摄政王府赐了宫绸,大概也只有上宫白敢私自挪用贡品还做得这么大张旗鼓了。
“王爷,”朱暗上前,“重阳夜宴……”
请帖上字迹鲜明,簪花小楷秀气雅致,上面还精心的印了花色,上宫白却连翻都没翻一下,冷淡道“扔了。”
朱暗微怔,“王爷,这……毕竟是重阳节,意义不同,您若是不赴宴,只怕朝臣会议论。”
“扔了,”上宫白慵懒地靠在躺椅上,连眼皮都不舍得动弹一下,还是那句话,“告病。”
又告病?
这都已经告了三天的病了,再病下去,怕是朝臣都要担心摄政王是不是起不来了。
朱暗欲言又止,冷不丁地却对上一双无情冷戾的眼,脖子一凉,忙道“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办。”
韶华宫。
再一次收到上宫白告病消息的锦瑟气笑了。
这是真打算当一条咸鱼?
“以为你告病我就请不动你了吗?笑话,”锦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初占着床位不出院的钉子户老娘都能给轰出去,就你一个懒癌,我还挪不动了?”
很快,时间就到九九重阳夜宴。
小皇帝依旧在马场上流连忘返,御史台在宣政殿慷慨激昂,紫华殿的奏折据说已经真堆积如山,而摄政王府始终大门紧闭,宛若铁壁铜墙,就连小皇帝派遣的太医始终进不去。
锦瑟就很淡定了,“给本宫拿块镜子来。”她给自己画了个精细的柳眉,媚眼含笑,“山不来就我,本宫不会去就山吗。对了,把那块破布带上。”
阿泱越发迷惑。
半个时辰后,阿泱站在摄政王府大门前,几乎捏碎手里的佛珠。
朱暗默默看她良久,不确定地问“娘娘说……什么?”
阿泱尴尬至极,“皇贵妃娘娘说,她是来还王爷的裤子的,若是王爷不出来,娘娘就……就把王爷的裤子挂在门口了。”
朱暗“……”
伸手扶了扶旁边朱红大柱,朱暗艰难开口,“娘娘为什么会有王爷的裤子?”
阿泱也想知道,但阿泱不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