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还王爷裤子(1 / 2)

“皇叔!”

郓城的秋风一向干燥,还严重缺失春日欣欣向荣的朝气,就连皇宫里的宫女太监也是如此。上宫白从他们身边走过,看见的只有那一张张或麻木或惶恐的脸,这些脸千篇一律,着实没有什么看头。

“皇叔等等我!”

他晃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何其荒唐,竟让竟然将这些东西当成宝贝,日日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皇叔……”

宽阔的宫道好似不见尽头,令人心烦的呼唤宛若地缚灵一般纠缠不去,上宫白眉目间酝着蓄势待发的狂躁,忽而一阵寒风拂来,上宫白的衣服被掀开一个角,大腿蓦地一凉。

上宫白“……”

锦瑟死缠烂打、梨花带雨的脸鲜活而生动地在眼前一闪而过,上宫白却气笑了,突然觉得那一张张规矩老实的脸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他再脸皮厚,也不可能顶着光溜溜的大腿上朝,他可以不要命,但必须得要脸。

“皇叔?你走好快啊,等等朕嘛。”

烦。

上宫白陡然一停,紧随的人猝不及防,直接撞上那硬邦邦的脊背,脸上表情险些没崩住,阴郁一闪而过。

“去上你的朝,”上宫白不怎么愿意搭理他,没好气地往后一瞥,不无讥讽道,“陛下身为天子,就算做不了万古明君,但也别成昏君,让先帝夜里入梦指责本王教侄无方。”

小皇帝笑容微凝,很快又吃惊地贴上去,委屈地眨眼,“皇叔,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怎么连朝都不上了?”

上宫白面无表情地注视前方,抬起脚,速度不快不慢,“嗯。”

没料到他会承认,小皇帝愣了一下,哈哈笑道“皇叔,你别开玩笑了,你可是刮风下雨都不间断上朝的人,你——”

“话这么多,怎么不去跟你的朝臣说?”

笑声戛然而止,小皇帝俊秀的脸上露出几分错愕,看着前方倏然停步转身的摄政王,忽觉哪里不对。

摄政王赫赫威势,双目平静地看过去也能叫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皇帝慢慢停住脚,眼中掠过疑色,“皇叔莫不是,身体不适?”

上宫白默然,静静看他两眼,就像一樽在夜雾中漠视路人的雕像,带着经年日久的沉默,看得小皇帝一头雾水。

俄而,上宫白又转身,依旧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皇宫。

小皇帝站在原地目送,良久,回头。御花园已经不在眼下,锦瑟与上宫白异曲同工的目光让他觉出几分微妙,却又不得而知其理由。

莫非……他们在谋划些什么?锦瑟出宫,皇叔病退,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在故意试探自己?

小皇帝皱眉,明亮出彩的眼眸深处泛着淡薄凉意,“阿蛮,皇叔生病了。”

“摄政王为国为民,日理万机,自然常有不适。奴婢这就派太医前往王府,陛下觉得如何?”阿蛮垂首,

小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挺好。皇叔生病了,我当然要想办法让小皇帝病好咯!不然那些堆积成山的奏折要谁来动?孤还小,玩都玩不过来,我才懒得在奏折上浪费时间呢。”

阿蛮并无意外,他恭敬地点头,仿佛小皇帝说什么,他的表情永远都是那样平实淡然,不会有丝毫的波澜。

……

回到韶华宫,锦瑟匆匆忙忙洗漱后直接躺在了狐裘贵妃榻上,舒畅地吐出口浊气。

阿泱拿来药膏,看她膝盖跟手腕内侧蹭得紫红,不禁叹道“摄政王明显不想插手娘娘的事,娘娘,奴婢觉得,您还是另寻出路得好。”

锦瑟解下头发,湿漉漉的长发黑绸般垂在氍毹上,眼底浮现些许悻意,一口气叹得苦大仇深、婉转悠长,“阿泱啊,就算你要我给太爷写信认错求饶,可太爷也得信才行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原主这种“我认错但死不悔改”的事已经发生的不是一次两次,就算写信过去,锦家太爷也不会当回事。

阿泱无言以对,要不是昨天锦瑟真的去摄政王府走一遭,阿泱也绝对不会相信她是真的“改邪归正”了的。

“……总得试一试,”阿泱劝道,“娘娘,这毕竟是最后一条路了。国公爷外冷内热,对您其实是十分宠爱的,只要您动之以情,未必不能功成。”说是这么说,但阿泱其实心里也觉得希望不大。

药膏在膝盖上慢慢被推化,阿泱动作轻柔,宫室内外鸦雀无声。

宣政殿的朝议之声传不到这里,锦瑟微微皱眉,忽地说道“帮我准备些东西。”

不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反派身上,求人不如求己,总得先试试自救——如果最终阻止不了女主进宫,那不如先下手为强,将女主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于监视。

女主身份她是证明不了,就算说出去恐怕锦家太爷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她是善妒诬陷,然而要将女主扯到自己阵营难度又太大。

不说别的,那女主好歹在锦家吃了十年的饭吧?锦家太爷待她也跟亲生孙女似的,结果打着替天行道坑起锦家人来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死后连个墓碑都不给立,转头就高高兴兴地登上凤座母仪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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