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不适,得赶紧让大夫看看,我先让车夫送你们四个回去。”这恩荣宴自然是参加不下去了,林玄奕沉着脸道,“韩贵妃也未必就会为了这么一句话跟我们家过不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去一趟王家。”
王家到底还欠着林静月一个人情,王家被韩家欺至如此,就是不知道王家人有没有心对上韩贵妃。
“好,我们先回去。”林静月点点头。
只是,做戏到底要做全套,总不能韩庭刚走,她便活蹦乱跳。于是,改由林静宜和林静惠扶着她跟在林玄奕身后往沁怡园北门走。林静文则沉默地跟在她们后面,她知自己闯下大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刚走,陆彦泽就跟一个生得十分俊俏的男人从一旁的树丛后一起钻了出来。在场的官员一看到那个俊俏男人都是脸色一变,却立刻笑得一脸讨好,想要上前去招呼。哪知,那俊俏男人却是冷眼向他们一扫,他们顿时又都不敢过去了。
就见那俊俏男人悄悄走到忠王身边,伸手拍了一下忠王的肩膀。
“魏宁公公。”忠王抬头看他一眼,眯起眼笑了笑。
“你叫谁公公呢?”魏宁阴冷地笑着看他。
“魏督主。”忠王顿时被噎了一下,猛咳了几声,赶紧改口。但心中仍是暗暗道,你下面都没了,不是公公是什么?
“乖——”魏宁笑咪咪地摸了摸忠王的头,又问,“你方才为何要帮那丫头撒谎?你分明就看见了韩庭没有对她动手。”
看见魏宁身为一个太监,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摸小猫一样摸一位亲王的头,在场官员都忍不住汗颜。
不怪魏宁大胆,只怪皇上着实太宠着他。这魏宁可算是鼎鼎有名,别看他一副俊俏少年的模样,实则已经三十八岁,将近不惑之年。据说,他七八岁刚净身时就在皇上身边服侍着,在皇上还是亲王落魄之时,他曾与皇上同甘共苦,数次救皇上于危难,故而深得皇上信重。
待皇上一登基,他便成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掌管东厂和锦衣卫,代天子监察百官。皇上更赐他太子以下不跪,偏偏今上至今未立太子,所以他除了皇上,就连见到亲王都不必下跪,甚至于亲王们还要反过来讨好他,盼他在皇上面前多为己美言几句。
又因东厂和锦衣卫代天子监察百官之故,满朝文武大多都极怕他,深怕自己有什么小辫子让他抓住了,故而见到他能讨好便讨好,讨好不了就绕着走。
是以,魏宁结交不多,大约只有后来分掉锦衣卫之权的陆彦泽,和正被他摸着头的忠王了。
“他韩庭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实在是坏了我们男人的名声,我怎可帮他。”忠王一脸不屑地摇摇头。
“真不是看那小姑娘漂亮?”魏宁笑看着他。
“再漂亮也不会喜欢我。”忠王无所谓地撇撇嘴,因他心宽体胖之故,比起英俊的燕王,和儒雅的晋王来,他着实不起眼。又加之他太没上进心,同样都是被皇上留在京城没有就藩,他那两个哥哥为争储位,成日里掐得你死我活的。他却悠哉悠哉,万事不过心,只惦记着吃。
如此没前途的亲王,又有几个姑娘会真心看上他,多半都先奔着燕王和晋王去了。
“真有自知之明。”魏宁不客气地挤兑了忠王一句,又转头对着一脸沉默的陆彦泽道,“林玄奕这妹妹可真是了不得,一言不和就喷你一脸血。”
陆彦泽沉默不答。
“你说韩贵妃会怎么对付林家?”魏宁用手肘捅捅不说话的陆彦泽。
“我怎会知道。”陆彦泽懒懒瞅他一眼。
“啧啧,方才那小姑娘吐血时,我可听见你的气息瞬间就变得不稳。”魏宁伸胳膊勾住陆彦泽的脖子,笑道,“你躲在旁边看了人家许久,难道不想帮一把?”
“你很闲?”陆彦泽挥掉魏宁的胳膊,漫不经心地道,“青川蝗灾问题全交给你如何?”
说罢,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