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钱里老相问,朱慈炤自然不会托大,却是将手中的马鞭递给翟三,他扶着老人,向山坡走去。
“不敢不敢!”
钱里老被朱慈炤搀扶,却是诚惶诚恐,怎奈拗不过朱慈炤,也只好任由朱慈炤搀扶着。
两人还未到山坡上的大树底下,便见有三个人从山坡上迎了过来,这是三个妇女。
中间的人满面泪痕、哭哭啼啼,两旁的人却都是轻声安慰。
这是?
朱慈炤看向钱里老。
钱里老脸色一变,却是急忙撇开朱慈炤,“哎呀”一声,迎了上去。
朱慈炤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看,同样牵着马跟在后面的侯峒曾和翟三,见他二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只好快步跟上钱里老。
钱里老快走几步,迎上当中的那个妇女,一脸的为难之色,同时也在不停的劝说着。
朱慈炤跟在后面,只听钱里老断断续续的说道:“狗剩他娘,你哭哭啼啼算个啥么……这可是大明朝的王爷……乃是当今的尊上……他亲自来慰问你……你家祖坟都冒青烟了……你家孩子这是为我们村里争气了……”
“他爹走的早……我家却是绝后了……剩又走了……他只是……我知道……”
那老妇听此只是不断抹着眼泪点头,也不知说什么好。
见朱慈炤上前来,忙是用力抹了抹眼泪,生生止住,上前便要给猪朱慈炤行大礼。
她是个村中的老妇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见到朱慈炤这样的贵人,也只知道磕头罢了,并不会说什么吉祥话。
朱慈炤见状却是急忙上前扶住了这老妇,他刚刚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个钱多宝,竟是家中的独子,参军乃是为了给他娘买顿肉吃……
“大娘快快请起,多宝是为了大明而死,是为了国家而死,他是个英雄,还请你节哀——”
朱慈炤一边扶她,这老妇人眼中滴滴流泪,却是哭得可怜,对于痛失爱子的母亲,再多安慰的话语,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嗯嗯,呜呜,是老妇人失礼了,尊上勿怪……快快进村去吧,日头晒人!”
老妇人抽泣着鼻子,却是把朱慈炤往村子里拉领。
其他村中的“体面人”,也忙是上前来见礼,礼毕之后,却是同侯峒曾和翟三客套,不能冷落了其他人。
朱慈炤见状也只能跟着走进村子,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个村子。
村子很小,大概只有几十户人家,在山坡的另一边,临着一条山溪,是典型的邻水而居型的村落。
村中大多都是土房子茅草屋,朱慈炤一眼望去,竟然没有一座好一点的房子,大多都已破破烂烂,勉强能够住人。
那老妇人虽然在前面带路,却不是往自己家里带,只因她家里太过破败,无法待人,故儿却是领着去那里老家。
这钱里老虽然是东六里的里老,可家中也不富裕,仅仅是院中比其他百姓家里多了一个大磨台,用低矮的树枝,围了一个院墙。
此时院子中的大树下已经摆好了桌椅等物品,上面放着一些干果,桌椅虽旧,但已是看出,他们是用了心擦的。
树下也很干净很清爽。
“尊上请上坐!”
来到院子,钱里老却是拥着朱慈炤上坐。
待朱慈炤坐下,却又让侯峒曾和翟三次之,最后才是那老夫人和自己坐下。
因为桌椅不多,其他迎接的百姓却是站着。
但是却也不愿意离去,只为在桌椅周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只是这般场景,已经让他们紧张的不得了,几个年老的长者都不可避免的打哆嗦。
“县里发的粮种子可曾种下了?”
朱慈炤见他们紧张,便说些家常话,和百姓拉近一些距离。
“回尊上,多亏侯县尊,不仅给我们发了种子,还给我们贷了粮食,种子已经种下了。”
钱里老紧忙回道,其他百姓却都齐齐称是。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