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一件和女孩同样材质的浴袍,不过是黑曜石的颜色。随着女人躺了过来,女孩攀爬过来,像一只猫一样挂在女人身上,用自己的唇去搜寻女人的唇。
女人却轻轻偏开了头,笑着婉拒道:“晚了,不要了。”
又帮女孩把被子掖好,不让一丝风透进来:“到底是秋天了,小心着凉,我抱着你,睡吧。”
女孩知道女人的性子——每次都是刚来的时候狠狠要她一次,此后就再不要了,于是便也不再强求,乖乖缩进被子里。女人把女孩的身子翻过去,由背后抱住她,女孩就乖巧的任由她抱着。
很快,女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慢,越来越沉,听起来,是睡着了。
她怀抱里的女孩,却在一片黑暗中睁着一对晶莹的眸子,没有睡着。
她静静的等待着,等到女人的呼吸变得更加沉稳了一些,悄悄从女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翻身下床。她站在床边听了一会儿,女人呼吸的节奏没有任何变化,听上去是没有被惊醒。
女孩小巧的脚落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她本就不能视物,此时没有开灯,并不对她构成任何影响,她凭借自己身体的记忆一路走着,没有碰到任何东西,顺利的走到黄花梨凤纹衣架边,摸到了女人的黑色西装。
女孩伸手进西装靠里侧的暗袋里,摸索了一阵,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女孩悄无声息的打开盒子,伸手一抹,一个小而坚硬的石头,棱角分明的,出现在了她的指端,再往下摸,是一个圆圆的指环,摸着这大小,应该是适合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来戴。
黑暗之中,女孩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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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女孩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女孩心里一慌,猛地坐起来,就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女孩的心里一松,刚才紧绷的肩膀一下子软了下来。
女人的吻落在女孩的头发上:“急什么,我还在这里。”
女孩的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委屈:“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我没什么急事的话,自然是在这里陪你。”女人笑道:“我做好了早餐,起来吃点?”
女人扶着女孩下床,把一对用金丝线绣着鸳鸯的丝缎拖鞋,套在女孩莹白的小脚上。
女人温声道:“我做了酒酿圆子,红豆羹,银耳雪梨汤,你一样吃一点,好不好?”
然后用略戏谑的语气说:“有人昨晚失水过多了,该补补水。”
结果这时的女孩儿,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撅起嘴坐在桌边,生起闷气来。
“想起昨天那杯被扔掉的咖啡了?”女人是很懂女孩的。
女孩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默默点了点头。
女人牵过女孩的手,握在手里:“我不是不喜欢你买的咖啡,我只是不喜欢你出门,你知道的。”
女人走到女孩的身边,把女孩抱进怀里,又用下巴抵在女孩的头顶:“小珏是我一个人的,不喜欢被别人看到。”
女孩沉默着不说话。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冷了好几度,又用问句说了一次:“小珏是我一个人的,是不是?”
女孩这才缓缓的开口:“小珏是阿苑一个人的,以前是,以后也是。”
女人舒了一口气,语气又恢复了如常的温柔:“快吃早餐吧,不然凉了。是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女孩柔柔一笑:“你喂我呀?”
那轻轻软软的声调,让女人的心都化了,端起瓷白的小碗,舀起一小勺酒酿,含笑送到了女孩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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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当女人坐进自己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之时,又是迥然不同的另一副神态了。
眼神坚定,唇线紧抿,满满一脸写着“说一不二”和“生人勿近”。
在古董店外守了一整夜的两个保镖,此时跟着女人上了车。要等到把女人平安送回公司后,他们才能换班。
“先回家。”女人冷声吩咐道。
司机应了一声,向着城南的一处豪华湖景平层豪宅驶去。
那处女人一个人住着的寓所,是女人口中的“家”。而女人从小长大的那处奢华别墅,则是女人口中的大宅。
当女人回家换衣服时,城东带着巨大花园的任家别墅里,正热闹着。
“爸,听说您今天要去苏苑的公司?”问这话的,是任家大儿子任苏奇,他一边把一片法式吐司塞进嘴里,一边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盈盈一笑,向着坐在桌首、头发已略有些花白的男人问道:“任叔叔,听说昨天苏苑拍到了一只清代雍正莲纹瓶,是真的么?”
“我怎么听说……”任苏奇故意拖长了语调:“二妹这回收的这瓶子,是尤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