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那胖子迎面吃了一拳头口中啊呀一声大叫,连忙用手捂着脸面他想要开口叫兄弟们帮忙,可那人却的拳头如风,快如闪电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只觉得脸都麻木了嘴里头一股子苦涩味儿一张嘴只见嘴巴里都是满嘴的血泡那脸颊看着竟像是被打变了形。
陆湛心里是起了杀意,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自打同三娘定了亲他心头无时无刻不盼着对方快些长大能快些迎娶她,可眼见着梦想一朝要实现了三娘却被人给绑了这已经是触犯了陆湛的逆鳞!
周围的人看见大哥被人打打了最开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听见阵阵的惨叫声才想着镶向前帮忙,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哪怕他们一拥而上,也奈何不得,那拳脚间打在地上定然是疼得眼泪住在眼眶里滚动,这些人虽说是混账,也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眼见着敌过对方,胆小就赶紧跑了。
胖子的手被生生地掰折了,他爬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儿,因为太过疼痛,他只能吸着气儿,其他的爪牙跑了几个,陆湛并没有去追,沉这一张脸将人的衣裳扒了将几人捆子一起。
杜峰直愣愣的看着陆湛,嘴皮子打着哆嗦,连带着双腿都在发着抖,在他们眼里,姐夫是个特别温和的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不太好相与的样子,可对他们几个却很好,杜峰在学校里跟人打架,虽然也是见了血,可那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没见过这样的。
陆湛拧着眉,一脚踩在那胖子头上,哑着嗓子问道:“三娘在哪儿?”
他一脸阴郁,双眼里夹杂着怒火,双手紧紧捏着,依着他的想法,这等败类,打死了也是活该!可这会儿三娘失踪了,陆湛只能耐着性子。
胖子大口的喘息着,身体上的疼痛和自尊被人踩在脚底,让他气恼却也无可奈何,他浑身都疼,自打他在混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打成这样了,从来都只有他打人的,被人压着打这些年来还真是头一遭了。心里大恨,到底是不想在这男人面前显得太过软弱,胖子吸了几口气儿,还呵呵笑了下,张口道:“那小娘子,这会儿只怕是跟人颠鸾倒凤呢”
饶是陆湛千百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听见这样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哪里受得住,单反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己的女人同别人在一起。这几年来,陆湛在三娘身边看着她长大,他们亲密过,却都是各自守着礼的,从不曾跨出一步。陆湛怜惜她,哪怕是自己想她得紧,也不曾有过其他的想法,可这会儿听见自己守着长大的姑娘被人糟蹋,陆湛当真是气得没了理智!
他狠狠地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底下的人身上,即便如此,也半点不能宣泄心里的愤怒,只会让心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杜峰在旁边听着,他念书这么久,虽然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还没有什么印象,却也听人说起过,杜峰惨白着一张脸,嘴唇直哆嗦,他只想着,倘若当真是如此,自己这辈子岂不就是罪人了!姐姐和姐夫这段姻缘是不是就会因此而消失?
杜峰红着眼睛,抓起落在地上的刀子就冲了过来,他要杀了这个胖子,杀了他给姐姐报仇。
杜峰握着刀子冲过来,却被陆湛一把抓住了手腕,陆湛盯着杜峰道:“你要杀了他,你这辈子还想不想再念书了!”
说话间卸了杜峰的力道,将那刀子转了个手就落在了自己的手里!杜峰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刀子被姐夫夺去,他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是我害了我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听话,在学里跟人打架,都是我”
陆湛这会儿心情极乱,岳父岳母没在家,家里就他们三个孩子,哪晓得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倘若三娘当真是有个好歹,叫他如何跟岳父岳母交代!
“给我闭嘴!”陆湛吼道:“事情是如何,还没个定论呢,说不准你姐没事儿”
这么说着,陆心头快速的想着,这倘若只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可没道理要把三娘绑走,如今看来,这倒向是特意针对三娘来的。可想破头,陆湛也想不通杜家到底得罪了谁,让对方下舍得设下这局,杜家刚搬来没多久,周围的人都还人不齐,邻里关系处得也不错,能请得起这些人的,对方可见家底颇丰!
陆湛咬着牙,暗暗想着,管你是谁,只要是这城里的,他总会有法子报复回去。
低着头看着地上那瘫软得像是一团泥的男人,陆湛晓得他还活着,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把三娘弄哪儿去了?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胖子意思都有些昏沉了,对方下手太重,他如今就是想要抬起眼皮看,眼前也是模糊一片,他做这些事情干的不是一两回,可也就这次,他却是阴沟里翻了船,年纪不大,确实个心狠手辣的主!
陆湛的心里担心这三娘,耐性已然是被磨灭光了,见对方死撑着,他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把人找出来,至于你,等着下地狱去!”
嘴里说着,陆湛盯着这死猪一样的人,眼神落在他裤裆处,太阳穴阵阵的疼,他深吸口气,握着刀子的手往那处地方重重一划开,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叫声,那软软的二两肉被削掉,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陆湛不再看对方,站起身来看着杜峰道:“我去找你姐姐,这里我先让人去报官,官府若是问起,该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姐夫”杜峰咬着嘴唇,“要是我姐真的你,会嫌弃她吗?”
以前在村子里,他看见过那些与人有染的女人都是被休了,杜峰心里害怕,害怕姐夫也会嫌弃。
陆湛低着头看着他,“不会,她永远是我的好姑娘。你不要多想,你姐姐被人捉走的事你谁都别说,若是有外人问起,你就说你姐姐去你外祖家里,听明白了吗?我先走了。“
陆湛从院子里出来,没走一步,心头都在滴血,倘若三娘真的被人糟蹋了,他不会怪她,更不会嫌弃对方,要怪也是自己这个男人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陆湛紧紧握着拳头,要是让他晓得是哪个,他定要让对方断子绝孙不可!
陆湛早年也是城里让人头疼的小混蛋一个,成日同那些狐朋狗友的处在一起讨人嫌,这些年虽然他正经起来,却并不是真正的同以前的那些人脱离了关系。陆湛抿着嘴,先回了趟家,让二叔二婶去杜家帮忙照顾两个孩子,三娘失踪的事儿,陆湛没敢说,怕他们多想,直说三娘有事儿没在家。
陆湛去衙门里找卓先生,对卓先生陆湛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卓秀才听完之后,整个人也是懵的,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对杜家下手,杜家搬来也没几日功夫,怎可能这么快就与人结仇?
“你怎么想的?”卓秀才问道。这事儿还真的是不好大张旗鼓的寻人,三娘一个未嫁的女儿家,要是闹得别人都晓得了,只怕对三娘的名誉不好,就算是陆湛不介意,以后周围的言语也难听。
陆湛道:“还请先生先稳着,那几个人我绑了拧走那院子里,杜峰在那里守着。”
卓秀才点了点头,“那我马上带人去将那几人捉弄起来,你,你也别太担心“
这些话卓秀才也觉得说着很苍白,一个姑娘家,落在那些人手里,看着意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马上让人去城门口,马上关城门,想来对方应该没这么快撤离!”卓秀才又道。
陆湛点了点头,“有劳卓先生了,我这件去找人。”
“陆湛,你,可需要人手?我让一队人跟着你“
陆湛摇了摇头拒绝了,这衙门的人跟着,岂不更是闹得人心惶惶。今日杜家二老没在,要说对方不是专门捡的这日子,陆湛可不相信。他在心里将杜家的关系网在梳理了一遍,杜家得罪过的,也就是杜华伦,勉强加上姓林宝村那家,但那家人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来拿三娘出气,反倒是这杜华伦一家
陆湛皱了皱眉,想起前些日子杜华伦那外嫁的女儿几次上三娘家里来,那人的丫头还曾鬼鬼祟祟的跟踪三娘,这不符合逻辑!陆湛想,若是自己是处在杜华伦一家的位置,作为子女,自己肯定是不可能上门来,还说什么哪怕血浓于水的狗屁话!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这天越是黑一分,三娘的处境就越危险。陆湛心里虽然起了怀疑,可他没有证据,再者说他也进不去对方的府邸。好在当初陆湛因为担心三娘,让人注意着,后来虽然觉得是自己太紧张了,可却也忘了去说让人不用看着了,这会儿说不得能知道些什么。
杜三娘是被一泡冷水给泼醒的,她张开眼睛,看见屋子里点了灯,面前站着几个人,杜三娘眨了眨眼睛,只是有片刻的迷惘,脑子很快就清晰明了起来,自己是被人给捉住了!
杜三娘试着动了动,果不其然双手都被反剪在背后捆绑起来,杜三娘动了动,晓得自己挣扎不开,也就不再白费力气!她抬眸看着这屋子,屋子很大,看着摆设装潢也不一般,这户人家家底不弱,杜三娘低着头,心里想着会是谁绑了她来。
屋子里很安静,那几个人看着地上这小娘子,到了个陌生的地方,竟然如此的安静,倒是惊奇,不过她不哭不闹当然是最好的,他们这些下人也乐得清静。
杜三娘又抬起了头,屋子守着她的几个人同在那几个院子里的人又不一样了,他们的打扮,反倒更像是府里伺候的下人,杜三娘抿了抿嘴吧,开口说道:“我口渴了,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她一双大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出了门,不多会儿子,便给她拿了一茶壶水过来,杜三娘吃了茶,又问道:“你看着外头天都黑了,能给我点吃的吗?我饿了。”
那几人看她规规矩矩的,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点了点头,他们守着她也是上头的意思,若是她哭闹,那便在迷晕了便是。至于饭菜,倒也不是不给她吃,只是他们都以为这个女人醒来之后会哭喊,就没有让人准备。眼下这女人说饿了,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不能装没听见,谁晓得这女人会不会得了爷的宠爱,若是真喜欢,即便是不放在府里,养在外头也说不准呢。
这一次杜三娘等得稍微晚了些,快半个时辰,才有一个年长的胖女人进门来,她低着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放在杜三娘身上,很规矩,而且看得出来,她的穿戴和其几人又不一样,和自己一样,穿着粗布衣裳,不太像这里的人。
那几个人守着自己,不就是怕自己闹事儿,如今落到了对方手里,杜三娘很清楚凭她自己的力气压根儿跑不出去,既如此,她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让自己过得好受点。
拿起筷子吃了半碗饭,杜三娘开口对那几人说道:“我既然落到你们手里,没见着你们主子前,你们放心,我不会又哭又闹又上吊,也不会为难你们。”
不论对方那还未露面的幕后主使想要做什么,杜三娘都得先冷静下来,虽然她也想让自己全身而退,可倘若当真是躲不过去,她唯一能保全的,只是这条命罢了。杜三娘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微微愣神,她到底还是学不会这里的三从四德,哪怕自己心里有陆湛,可倘若在贞洁和性命面前,她也只会选择自己这条小命。
那些人见她这么长时间也没闹,他们也松了口气,只是主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他们也不可能走人,要是主子来了看见他们没在,只怕定然是要受责罚的。
杜三娘微微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这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如今自己不过是对方砧板上的鱼,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究竟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也只有等对方来了,才能窥探一二。
杜三娘吃饭很安静,而且这食量不虽然吃得慢,可桌上的饭菜倒是扫空了,杜三娘吃饱了,笑着说道:“我吃好了。”
几个人里,杜三娘发现那个留着两撇三羊胡的男人应该是这几人中的头目,基本上她要做什么,都是他点头,这次也一样,他看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眼,那人就出去,不多时,那厨娘又进屋里来收碗了。
杜三娘看着她,说道:“谢谢大娘,大娘做的饭菜很可口。”
同她想的一样,这个妇人在她说完之后没有半点反应,低眉顺目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杜三娘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原以为能不能从这个厨娘这里寻找到点机会,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若是前者,杜三娘还能想点法子,可若是后者,杜三娘背心都要汗湿了,难不成真是天王亡了她。
杜杜炯娘吃饱喝足,坐在椅子上还打了个嗝,她看见屋子里头还连着一间屋子,想必里头是卧房,杜三娘问道:“我晚上睡哪儿,总不能叫我在这儿坐一晚上吧?”
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眼眸里半点不害怕,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陈管事儿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不哭不闹的,这是脑子转不过弯还是太过愚钝?又或者,她在同自己做戏装傻?
陈管事看着对方的年纪不过如自己女儿一般大,陈管事又想一个十几岁的村姑,又不是大户人家里养的姑娘,哪晓得这些弯弯道道,只怕这姑娘压根儿就不晓得是什么事儿罢了。
陈管事儿抿了抿嘴,主人这个点儿还没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过来,今日主人还笑哈哈的说要晚上过来,他要替人做回新郎官!陈管事道:“小娘子若是困了,就先打个盹儿,没准待会儿我家主子就来了,届时小娘子自然可睡下!”
这是杜三娘来到这屋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只是对方话里意思,还是让杜三娘本家提着的心又忐忑起来,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她被绑来,不外乎是求财或者是劫色,可要说财,自家可比不上这户人家。可若说是劫色,杜三娘就方了,她统共认识的男人也没几个,更别说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弟,可那颜府的大公子她也好久没见过,对方是人,必然不会做这种事儿!那杜三娘就真的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惹了谁了,她可真是躺憋屈得慌,连个怀疑对象自己都没有,就被绑了过来。
接下来杜三娘见他们不动,她也只能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只是浑身都紧绷着,根本就不可能睡得早。她不见了,也不知道杜峰怎么样了,有没有逃离危险,还有陆湛,也不知道他到底赶过来了没。
想到陆湛,杜三娘心里又不甘心,她来到这里,同陆湛定了亲,正欢欢喜喜的要等着做新娘子,就被人劫走了,若是她不干净了,陆湛对她有会是如何?这个世界,对女人本就苛刻,虽然还不到程朱理学那般变态的程度,可对女人的贞洁也是极其的看重的。她娘虽然由着她和陆湛见面,但对这方面何曾不是担心的,时常对自己耳提面命。若是此番自己当真逃不掉,遭殃了,爹娘就算如何,也不会嫌弃自己,可是陆湛他若是嫌弃自己呢?
杜三娘越想,心里也烦躁,心里也极其委屈酸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忍受着这份煎熬,可倘若自己尽了万般的努力,最后也无能为力呢,他倘若还嫌弃自己,叫她如何能承受!
她闭着眼睛,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转动着,陈管事晓得这小娘子压根儿没睡着,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倘若都能睡得着觉,那还真的是不是普通人了。
夜已经深了,陈管事儿皱了皱眉,这个节点自家爷都还没来,难道是今晚上不来了?这么想着,陈管事儿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依着他主子那德行,定然是早早的就巴巴跑来了,哪里会拖得这么晚。
陈管事儿又看了那姑娘一眼,她安安静静的最好,大家都好。他看着这姑娘,屋子里的烛光虽然并不是很亮堂,他还是看见那小娘子虽是闭着眼睛,却流了两行清泪,陈管事儿努了努嘴,叹了口气,看来她心里是什么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