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十八岁了,成年人了,趁年轻不出来闯荡闯荡,难道真让我呆在渔村打渔抓虾啊?外面的花花世界总得出来见识见识不是?再说了,您老不是在临海的嘛,您老的场子,还怕罩不住我?顶多我老实点,不招谁不惹谁就是了g。”少年不以为然道。
“我踏马就是一个临海私塾的教书先生,偶尔客串一下保镖护卫什么的,我虽然有点功夫,但是你知道的,临海是南海国国都,最不缺的就是高手,我这样的角色临海城里满大街都是,这次客串护卫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啊,实话告诉你,我不光客串保镖护卫,雇佣兵探子跟踪打黑麻袋甚至替人挨揍的活儿我也接,前两天我还帮东街的王大娘上树抓他们家丢了的猫呢,如你所见,我就这些本事,你真就觉得我能罩你?”老头白眼一翻,没好脸色的满嘴胡扯道。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当初要我拜你为师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天机宗首席大宗师,又是什么武术交流协会会长,名字一喊就能震动临海城的狠角色呢?休想给我耍赖啊,反正我是死活赖上你了,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到了临海城到处发传单,说我是你的私生子。当年你抛妻弃子狼心狗肺独自来临海发展事业,结果事业有成之后就嫌弃糟糠之妻,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了,我就看你的老脸还要不要了!”少年完全不吃老头的套路,争锋相对。
“你个臭小子,就不怕我把你抓了软禁起来关小黑屋?然后我再联系点更年期妇女什么的,每天出租你这个小鲜肉,貌似还能赚不少酒肉钱。”老头嘴角上扬,有些挂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是嘚瑟。
“完全可以啊,既舒服又赚钱,多好。反正眼睛一闭,还不都差不多一样的进进出出而已。不过你个老不死的可要想好了,你教了我杀人技,可是没教我用毒,我用毒的功夫虽然赶不上搞大师,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你就不怕刚刚吃进肚子里的牛肉喝进去的酒有毒?”少年歪着脑袋,鬼脸道。
“搞言,劳资恨你。你踏马就给劳资添堵!”老头顿时颓然。
“上次搞师傅还说你呢,说你喝花酒的时候没叫上他,下次遇到你非要收拾你,我作为搞师傅的不记名弟子,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所以嘛,既然今天遇到您人家了,兴许把你毒死了,搞师傅肯定会犒赏我的。”少年危言耸听道。
“吃饱喝足,走人。”老头没搭理少年的话,桌子上的牛肉和杨梅酒是真的被他一扫而尽,拿袖子抹了抹油光闪亮的嘴巴,站起身就要跳窗爬墙而去。
“喂,老不死的,就这么走了?”少年迅疾的身法追到窗户边上想要抓住老头,奈何这老头更加的身法诡谲,侧踢窗棂,翻身而下,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
“耶?有信?”少年看着老头消失无影,无奈也郁闷,这好久没见老头,居然就来晃荡一趟又跑了。转过身来,却是发现刚刚老头坐的位置上,用酒水写了几个字。
“远离天机宗!”桌子上,五个字。
“搞什么鬼鬼?”少年陷入沉思。
老不死的是天机宗的,这个说法八九不离十是真的。最起码很早以前,老不死的经常显摆自己是天机宗的什么宗师来着。后来少年旁敲侧击询问搞言搞师傅,可惜搞师傅闷声不吭,丝毫没吐露,少年挖空心思套取情报,也只是换来搞大师不置可否的论调。
“天机宗啊?老不死的那个德性,你觉得有一派宗师的样子吗?”这是搞言搞师傅的最终答案。这不是一个确定句,而是连续两个问号的反问句。
“有吗?明显没有啊!”少年很坚决的断定,一派宗师,绝对不是像老不死的这个样子的,猥琐,流氓,满嘴胡说八道,甚至听说还搞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勾当,这样的老不死都能成为宗师,那岂不是宗师跟胡萝卜一样满大街都是了?
“远离天机宗!”少年看着桌子上渐渐淡去的水痕,再次念叨了这五个字。
“难道,这老不死的根本就不是天机宗的什么宗师,反而是天机宗的仇敌?被天机宗追杀?我这要是真的去天机宗找他,怕是连我也一刀砍了吧?不对!老不死的肯定是故布迷阵,目的就是让我不去找他,他落得啥都不管轻松自在,哼!不让我去,我偏就要去!”少年思虑既定,随即也不着慌,这睡了起来,吃喝的都被老不死的清理干净了,一点汤都没给他剩下,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少年索性开门下楼,准备吃点东西再说,反正也不着急,今天再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再出发就是。
“听说了吗?镇上的首富王思东家来个远方亲戚,就是今天中午那队骑兵护送来的轿子坐的美人儿,这王首富的远亲貌似身份地位不低,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听人说,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客厅里,路过打尖的,商贾小贩,也有附近的邻居进来喝茶聊天打屁的。很是热闹。
“听说了,而且这王首富好像是为了讨好这远亲,还特地办了个曲艺诗会,就在今天晚上,说是让镇上的人都去围观,添点人气。等下手工了我也去凑凑热闹。”有人回应道。
“你怕是去看那个美人的吧?就不怕你家母老虎让你睡床底下?”同桌的伙伴取笑道。
“我是冲着曲艺诗会去的好不?想当年哥也是进过私塾读了几年书的有为青年,怎么?眼红哥哥我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了?就你这个大老粗,少酸了。”被取笑的家伙不以为然反辱相讥道。
“你要是真有才学,还做卖猪肉的屠夫?你可别笑死个仙人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去摘了诗会头名,拿了赏钱请我喝酒啊,你要是真有这本事啊,以后我铁定跟在你屁股后头,成天喊你哥。”同伴丝毫不慌,毫不留情拆穿屠夫的真实面目。
“哥几个?打扰问个事儿,这诗会头名赏钱有多少啊?”少年倒是不由得上了心,凑过去好脸色询问道。生在渔村,现在要去临海城了,身上的盘缠可不多,要是能赚点钱财上路自然是好的,至于诗词什么的嘛,搞言搞师傅还是教了他几年诗词歌赋的,这个小镇上能有什么不得了的才子?说不定自己狗屎运来了,真就拿个头名呢?
“这一次王首富倒是大方,头名赏钱五百两银子,而且是现钱,拿了就可以走。这五百两银子,可是够我做一年到头的,要说啊,还是读书多点的好,你看看,现在咱们有银子赚不到啊,只能去凑个热闹看看白欢喜。”邻桌上,取笑卖猪肉屠夫的家伙倒是实言相告。
“谢了。”少年挨着这桌傍边的空座上坐了下来,随即招呼店小二点菜准备吃喝。
“小兄弟,莫不是你想去参加诗会?小兄弟是何处学府的门生啊?”邻桌的中年汉子倒是热心搭话了。
“没有,我就是崇拜文艺青年,想去瞻仰下诗会上的才子吟诗作赋,也好学习学习而已。”少年随口胡扯道,心下却是开始搜肠刮肚,想想这些年学的诗词典籍来。
少年自认自己还是有点才学的,对,就是自认。反正搞言搞大师是教诗词的时候被气了无数次,这少年作诗,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要说这傲视天下,真正注重文化教育的,首推得是凤阳国,太极书院就是傲视大陆的第一书院,其中学子个个都是天之骄子,特别是太极书院的院长苦说大师,更是一带学豪,创立“非攻,止战”学说,赢得天下学子膜拜。
而在南海国,也有自己专属的学院,只是知名度上远不及太极书院那么有名。但是国之育人,南海国还是颇为重视的,所以南海国一时之间文风颇盛。傲视大陆的诗词风格,讲究对仗工整,韵脚齐配,蕴意扣合,既有写实,也不失艺术上的浪漫。
但是!这少年写的诗,搞言搞大师看了就直拍额头。甚至有几次,直接追着少年要打人。
时进晌午,茶余饭后的闲散百姓们开始摇步街市之间,采购些许日常用度的杂货物资,夫妻带着娃,小娃手里撰着糖葫芦糖人啥的小吃食,更有相约黄昏后的年少男女婉约亭亭,商贩们抓紧这一天的人潮高峰卖力吆喝,城镇一派热闹。坐小软轿子的,溪河里划着慢悠悠晃荡的乌篷船的,更多是闲庭信步瞎溜达的,还有,一个牵着一条大水牛的少年也出现在这茫茫人海里。
今天,这乌衣镇更甚往昔多了几分喧嚣,乌衣镇首富举办曲艺诗会逢迎白天到来的远方亲戚,自然是吸引了诸多关注,这个小小的乌衣镇,百姓也还算是安居乐业,民风淳朴,打渔种地,伐木养桑,相对安康,没有生活压力自然也就过得相对闲散自在了许多,有热闹可看,也就甭管什么曲艺诗会懂于不懂,凑上跟前看看热闹开开眼界也是好的,不少未婚的青年男女更是打着观摩求学的幌子约了相仪的人儿,叽叽喳喳,温言细语,好不逍遥。
这乌衣镇,算是半个曲艺之乡,特别是这乌衣镇首富王思东平常也就喜好曲艺腔调,没少请戏曲班子来搭台唱戏,今天有贵客远道而来,搬出自己乐善的娱乐也算是添点喜乐气氛。午饭刚过,这戏台班子就已经开始登台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生旦净末丑,酸甜苦辣咸,戏曲里演绎着生活里少见的浪漫和嬉笑怒骂,自然也是引得前来围观的人们不时喝彩。
“好!”观众们不花钱看大戏,自然是乐得捧场,喝彩声不时响起,传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