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这边刚刚下了早朝,站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喘口气,皇后那边就来了消息。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近日身子有些不太好,命奴才前来,请太子殿下前去叙叙旧,皇后娘娘也想您了。”
魏祁抬眼发现果然是皇后身边的太监,细细算来他们母子已有两月未见,也是该叙叙旧了。
老太监带着魏祁回了皇后的奉安殿。
老太监为魏祁推开殿门,脸上堆满了笑:“殿下,皇后娘娘就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魏祁点了点头,步态从容地走了进去。
殿内,一名女子手持着一把剪刀,从容不迫地修剪着花枝,左一刀右一刀,几刀下去好想还是不太满意。
时不时的捏起一朵花,凑到鼻尖,细细的嗅着花香。
魏祁走到离女子一丈远左右,轻唤:“母后,儿臣来了。”
女子听到声音,放下剪刀,缓缓回头。
看见魏祁来了,女子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只见女子一身金丝绸缎鸾凤朝服,这是历来只有皇后才能穿的朝服,头上稳稳当当的戴着凤冠,走起路来头上的步摇,只是轻微的晃动,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首饰算不上多,连额头上的金约都没有戴。
她与魏祁的眼睛相比,她的眼睛颜色就深的多,像墨一眼,十分有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皇后的相貌和魏祁的面容有三四份像,不过魏祁身为男子多了几份男子的阳刚,皇后细细算算年纪也是四十多了,厚厚的妆面也遮不住眼角的细纹。
瞧见魏祁来了,放下手上的东西,拉过魏祁的手,走到桌子前坐下。
“你刚下了早朝,时间那么赶,早膳肯定没用好,这是我让小厨房做的银鱼羹和单笼金乳酥,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皇后说着就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金乳酥放在魏祁面前的盘子里。
“母后身边的奴才说,母后近来身子不太好,儿子才来的。”魏祁看着盘中的金乳酥,皇后宫里的东西,卖相看起来自然是不错的,不过魏祁确实是没什么胃口。
皇后看见魏祁没什么胃口,也不好再说什么:“什么身子不好,都是由头罢了,母亲想儿子了,难道还不能见吗,再者说你南巡回来,就应该回宫拜见母后。”
“这件事都怪儿子没有考虑周道,是儿子的错。”魏祁说道:“南巡回来后,儿子就一直忙于像父皇禀告南巡事务,是儿子考虑不周。”
“你这么做也没错,这也算是你入朝起,你父皇交给你的重要事务了,是应该多费心些,否则这宫中哪有咱们母子二人的位置啊。”皇后说着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
皇后感叹着起了身,拖着长长的鸾凤朝服的裙尾,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殿中的凤椅前。转身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
魏祁见状,对殿内的奴婢们挥了挥手,奴婢们也都识趣的退了了。
皇后伸出手抚摸着凤椅上的浮雕,染着丹蔻的手指摩挲着凤凰的眼睛:“这个位置除了本宫,下一个坐在这里的,只能是我儿子的正妻。”
皇后的眼中皆是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儿臣南巡的这段日子,后宫可有什么事情。”魏祁低头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翻跟头的就那几个,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魏宸还是三天两头的往宫里跑,寻些西洋玩意给你父皇。”皇后冷嘲热讽地说着:“他也是该多跑跑了,马上他也就该离京就籓了。”
“母后不会以为,我的这个大哥会乖乖的跑去蛮荒之地就籓吧。”魏祁语气平和的说道。
皇后听闻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去就籓,难道要一直赖在京城吗,谁给他的胆子。”
魏祁云淡风轻地沏了一杯茶,缓慢的将茶水倒入杯中:“祖制上,受皇上宠爱,迟迟不去就籓,这种人也不是没有啊,现在要急的不是我们,母后何必这般气急败坏,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更何况就算大哥乖乖前去就籓,留在京城的皇子也不少啊。”魏祁淡淡的说道,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皇后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是啊,没了你的大哥,剩下还有你的二哥、四弟和五弟呢!咱们的对手还多着呢,在你父皇面前装的都是兄友弟恭的,暗地里都使劲给对方下绊子。”
魏祁端起茶盏,用茶盖撇了撇茶末子,小抿了一口:“父皇的疑心病重,早就将皇位看的比什么都重。我若在朝堂上事事都挣着做,他一定会觉得我又不臣之心,怕是父皇恨不得先一步将我丢去蛮荒之地。”
皇后低沉着头:“是啊,若不是我若不坐在这个凤位上,指不定咱们娘俩现在在哪呢。”
“所以魏宸在朝堂上呼声过高,身后又有容贵妃的母家支撑,也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事,”魏祁分析说道:“至于剩下的人,他们自己还要接着斗呢,皇子众多,父皇定要制衡约束,父皇他一日需要制衡,那我一日便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