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厥悄无声息的把沾满碘酒的棉签轻轻覆盖在郁尺侧颈大片鲜红上,伤口面积还算不大,但是印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骇人。
“嘶——”郁尺倒吸一口凉气,碘酒有点辣。
商厥从伤口处往后看了两眼,在郁尺脖后发现几颗细碎的小红点,红点隐入衬衫深处。
商厥沉思,郁尺身上似乎正在出现过敏的痕迹,红点周围还有抓痕,估计是挠过。
他动作轻缓的让面前在郁尺伤口上滚动,不动声色的在边缘摸了下衬衫布料。
劣质,粗糙。
穿这个,难怪会过敏。
商厥眉头深索,怒火涌上让他的面色更加沉重冷淡,也就没发觉郁尺正满面愁苦,自我挣扎。
商先生和他靠的很近。
郁尺无法用言语形容商厥身上的气运和阳气究竟是什么味,但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块磁石,若有若无的在勾引他,去吃。
他本来肚子就饿,现在近距离闻了一段时间商厥身上气运的味道……
他更饿了。
不只是阳气,商厥骨子里似乎还有种让郁尺说不上来,但让他觉得很亲近的气息。
暖洋洋的,足以驱散他一直以来都环绕在周身的一股阴冷之意,想靠近。
郁尺不着痕迹的朝商厥的方向歪了歪,被暖意笼罩着,他舒适的眯起眼睛,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吃商厥的阳气和气运,金灿灿的,一看味道就很好。
“商先生,我有一点饿。”虽然郁尺快被馋哭了,但他依旧声音温和,礼貌的把感受陈述出来告诉商厥。
看得见,闻得到,吃不着,这是什么人间疾苦!郁尺手指悄悄扣了扣床单。
这时,屋子里响起‘咕’一声轻响,像是在证明郁尺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饿了。
郁尺:……
商厥:……
郁尺无地自容,低着头不敢看商厥。
静默片刻。
商厥低叹一声,无奈道:“吃一点也没关系,不用忍着。”
对方顶着一头蓬松微卷的头发,眼眸水光澄澈,可怜兮兮,乖巧纯真,一副想吃又不敢的委屈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把他和从前那个跋扈的人联系在一起。
想着,商厥不由自主揉了揉郁尺的发顶,发丝从指间穿过,手感意外的柔软。
商厥眸光微暗,面无表情的又揉了两把。
郁尺:……
虽然得到准许,但郁尺也没敢多吸,只偷摸的从商厥身边绕着的金气里,小心翼翼抓出一缕,然后悄悄吃进肚子。
没有口感,味道就像是在吃白开水味的云彩,但郁尺感受着胃里逐渐散发出来的暖烘烘,满足到又眯起眼睛,像只小猫。
不过这样是吃不饱的。
商厥帮郁尺上完药,擦着手说:“我先去做饭,等会好了叫你。”
郁尺听话点头,这是今天他第无数次觉得商先生人特别好,会照顾人,又体贴。
商厥离开房间,也就一下子,手上又拿了件黑衬衫回来,丢到郁尺身边:“你身上的这件布料太差,穿多会过敏,今天比较晚了,你先穿我的,明天再去买新衣服。”
这件白衬衫确实很扎人,自从穿上之后,郁尺就被扎的挠了好几次痒,没想到这也让商厥发现了。
他看着商厥,真心感谢:“谢谢商先生。”
商厥淡淡“嗯”一声,毫无情绪波动,转身就走开下楼去厨房做饭。
商厥给的黑衬衫属棉质,摸上去软,穿在身上也不扎人,就是有点长,郁尺卷起过长的袖口,商先生的衣服给他穿有点大。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郁尺就听到楼下商厥在喊他吃饭,郁尺:“哎,来了!”
商厥端着盘子,在餐桌摆菜,看到郁尺匆匆跑下来。
他头发被微风吹得凌乱,有些遮眼,脸很白,唇很红,身上的衬衫过于宽松,倒显得他纤细瘦弱,眼睛看过来,还笑,眼眸弯弯,又乖又呆,似乎很好欺负。
商厥微顿,望着郁尺恍惚一瞬。郁尺这个性格脾气,和前几年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仿佛……
仿佛前两年为了只妖,就能和他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人,不是郁尺一样。
失忆能把人变化的这么彻底吗?
商厥想不透,也不敢马上放郁尺走,万一有什么诡计,岂不是玄术界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