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麻三省的许可后,郁尺沉吟一声,道:“既然可以的话,我就先暂住在商先生家,那……谢谢商先生了。”
他对商先生第一印象很好,在雇主家的时候,对方的表现也一直很靠谱,他吃的不多,养着不费力气,只是这几天应该没问题。
商厥沉声低笑一声:“嗯,不客气。”
令人意外的好说话,难怪会被麻三省哄上贼船。
*
和麻三省分道扬镳前,郁尺在和商厥确认过的情况下,曾询问过麻三省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麻三省瞪着眼睛拒绝了他,并且义正言辞的说他要去吃大餐。
既然这样,郁尺只好和麻三省拜拜,住在别人家,不能得寸进尺,再三挽留那就是反客为主了。
麻三省僵硬着同手同脚离开。
等走出了景江别院,麻三省才终于感觉到嘴巴是自己的了,像是什么禁锢被解除了一样,他上下左右蠕动了一圈嘴巴,又说了两句话,全都是想说出来的意思,已经没毛病了。
麻三省顿时冒冷汗。
糟糕。
刚刚他鬼上身,不会是遭报应了吧?
就因为他忽悠了个失忆症患者?
麻三省脑壳有泡不是一天两天,猜到他是被鬼上身也没想着退缩,而是撸起袖子准备着手去多买点驱鬼用的东西,什么信仰的都行,主要是以防明天不时之需!
……
商厥家装修风格统一,无论是客厅还是楼梯走廊,一律简约质朴,基本上都是黑白灰三种色调构成,入眼舒适,材质也好,和他本人一样从内而外透出大气。
刚进门,商厥就带郁尺去认了房间,位置在主卧隔壁,属于次卧,平时都空着,没人住过。
房间宽敞通风,落地窗打开微风从外面吹来清新凉爽,郁尺面对着落地窗坐在床沿,享受风吹来时带来的舒爽。
郁尺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会儿,挠了挠手臂,感觉有点痒,他不敢抬头,怕脖子上的擦伤碰到衣领会疼。
没一会儿商厥回来,手上拿着棉签和纸杯,“你脖子上的擦伤,要先用碘酒消毒。”
郁尺微怔,“你怎么知道……”
商厥把棉签在碘酒中浸润,淡淡道:“刚刚上楼的时候凑巧看见了。”
他把棉签上多余的碘酒在杯壁边缘抖掉,抬头对郁尺说,“你看不见伤在哪儿,来,我帮你擦。”
商厥眼神沉着认真,袖子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线条紧实,似蕴含磅礴之力,加上他身上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气息,一靠近,郁尺就忍不住想凑过去吸两口,他喜欢这些气运,暖暖的,想亲近。
但这是不对的。
郁尺克制住这股莫名其妙对气运喜爱的本能,难为情道:“不,不用了,一点小擦伤而已……不用麻烦商先生擦药,我可以自己来。”
万一靠的太近,他不小心吸上口阳气,岂不是罪过,商先生留他住宿已经很好了。
“不行,脖子后面你碰不到,伤口会感染。”商厥语气稳重并无波澜,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意味。
他眸色深谙盯着郁尺,面色严谨,不容置喙。
郁尺眼眸低垂,羽鸦般卷翘的长睫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阴影,白净的脸上,渐渐飞出一层薄薄的淡胭脂色。
他有点不好意思。
怎能厚着脸皮让商先生替他擦药呢,才刚认识一天……就犹豫着迟迟没答应。
双方僵持半响。
终于在商厥坚持的眼神下,郁尺绷不住,妥协了。
“那,那就辛苦商先生帮忙了……”郁尺耳根红到发烫,他伸手解开衬衫领子上的两颗扣子,低声道:“如果因为靠的太近吸走商先生的阳气,商先生可千万别怪我。”
郁尺提前给商厥打预防针,因为商厥身上的气运,阳气,实在特别吸引他,能不能忍住全看他的良心。
他侧过头,将衬衫扯开拉到肩膀,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和线条流畅的锁骨。
商厥目不斜视,垂眸抖着棉签,缄默不语。
末了,他听到郁尺又小声嘀咕一句:“商先生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一定不止我一个人想吃,所以不是我的错……”
这话像是在自我安慰。
商厥动作一顿,视线落到郁尺身上,眼底转瞬即逝一丝笑意和纵容。
这性格……虽然和以前天差地别。
但是。
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