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下葬之时,是由我全程操办,及得入土,并未发生任何诡事。”
“入土之后,我不时会去看望父亲,前晚正是去看望父亲后返程,这才跟虎姑婆碰了个正着。”
“虽没特意查勘过,但若是翻了土,想必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但父亲的坟土并没有翻新过的痕迹,这虎姑婆总不能土遁吧?”
林布仁并未反驳道士的话语,但已敏锐地觉察其意图,从言辞上来婉拒道士即将提出的建议。
‘我真想说虎姑婆能土遁,不过你信吗?’
道士内心冷笑,没有理会林布仁的婉拒,“林员外,为了以防万一,我看还是开棺验尸吧!若是林老太爷被亵渎了,这……”
这问题极为关键,哪怕是被拒绝了,也能看得出态度,毕竟,这是由灾异司大人当面提出的。
“林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为了父亲着想,不想让他死后不得安生。”
林布仁仿似有些意动,但随即摇头,“但若真是如林大人所说,开棺又能如何?若是父亲已是尸首不全,开棺,也只是辱于人前,凭地再被打扰而已。”
“但若是虎姑婆对林老太爷动手了,开棺后便能记上一笔,日后灭了虎姑婆,那也算是为林老太爷报仇了。”道士继续劝道。
“不用了,我父亲喜好清静,作为儿子,实不愿再去扰他。再者,无论父亲的尸首是否受到了亵渎,但虎姑婆已把昌义掳走,只要除了虎姑婆,想必父亲泉下有知,亦会安息了。”
“我心意已决,还请林大人莫要再提。”
态度很坚决,甚至不惜拒绝灾异司的大人,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去查案子了。”
道士带着张捕快离开,林布仁眼睛眯了起来,沉吟了许久,等端起茶来时,却已是凉了。
“老爷,老爷……”
这时,之前守在院子的家仆急忙闯了进来,神色极度紧张,甚至透着惊恐。
“急什么!”
林布仁吼了声,才发现已被道士撩拨得有些心急气躁,闭眼深吸了口气,这才有些平复下来,问道:“今日让你跟着灾异司的灾人,可有什么发现?”
“他们今日用完午膳才出门,道士带着张捕快来了您这,而李大宰带着阎小宰、和尚,到处去找人闲聊,不像是在询问案件,倒像是出游。”
家仆被吼得有些心悸,咽了下口水压住了性子,这才缓缓回道。
“像是出游?”
回想起道士刚才的询问,林布仁眉毛蹙起,这迥然不同的两种查案姿态,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
这虎姑婆,真会食腐食而感知灵魂,再循灵而来?
“然后呢?”
“然后,他们去了何处?”
“他们去了打更人的家。”
家仆顿了顿,似在整理话语,林布仁却已冷笑了起来,“现在才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