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琴低着头,站在墙边那道没有门板的小月亮门旁,钱珍多躲在她身后,只冒出一个乱糟糟的小脑袋,小脸惊恐无比。
见钱如玉回来,杨雪琴心下一惊,今天恐怕又不得消停了。
她弱弱解释,“妈,我在屋里,没发现。”
老太太一脸凶相,惦着小脚仰着头,胳膊伸的老长,手指勉强能与杨雪琴的鼻子平行,“没发现?我看你就是成心想扣留我的鸡,我家小玉还指着鸡蛋补身子呢,你这坏心眼的,可真是后妈。”
要搁以前,钱如玉撸起袖子就是开干。
现在嘛……
家和万事兴。
奶奶这“恶婆婆”的行为她实在看不惯。
钱如玉快步过去拉了老太太,“奶奶,你别骂了,可能是我爸他们那会过去的时候跟着一起跑了,琴姨哪敢扣你的鸡?”
钱如玉替杨雪琴说话,老太太刚到嗓子眼的恶语突然卡壳,她有些懵,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她,“如玉,你咋的了?”
早上钱如玉喊钱紧和杨雪琴时,奶奶在猪圈里照料过几天就要生产的老母猪,没听着。
这会听到她喊杨雪琴琴姨,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帮着收拾这个女人也就罢了,还叫上姨了?
钱如玉若无其事,“我没事啊。”
她朝杨雪琴摆手,“琴姨,你回屋去吧,别往心里去。”
杨雪琴如蒙大赦,顾不得想钱如玉为何如此友善,牵着钱珍多赶紧缩进了后院。
钱如玉拉扯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老太太,又赶了赶那只下蛋母鸡,往屋檐下走。
她给老太太解释,“奶奶,我昨天出了那么危险的事,多亏赵斌在河边,不然我估计都淹死了。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任何时候,还是咱自家人靠得住,以后咱脾气都得改改。”
“你不是王老婆子的外孙救的么?那小子也就背了你,他又没下河。”
老太太想起钱如玉刚才去了王婆子家,她问,“向人道谢了吗?”
提到这个话题,钱如玉的心情又低落了,闷声道,“他还没起床。”
“城里娃就是娇贵,太阳晒屁股了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