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鸣谷也是如此的吗？”程蝶问道。
陈月烟有些无奈地点头，“嗯，不过我们也习惯了。”
程蝶觉得皇朝的人也太乖了一些。
缁涸好笑地看着程蝶，“你很适合去做变法。”
程蝶摇头，“算了，我想好好活着，并不想被五马分尸。”
云楚在她耳边低声问，“为什么变法会被五马分尸。”
程蝶没再说话，看向场上正在表演杂技的大叔们。以前程蝶在剧院里看过不少杂技，而今天归云阁请来的这些人明显都是半路出家。
金色绸带一条条挂在房梁上，体格健壮的男人们抓着绸带飘飞在归云阁的上空。
肌肉喷张，挥汗如雨，程蝶觉得很难说这个表演美不美，但她是真心实意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抓着房梁上金色绸带的一位男人手中一滑没有抓稳，从半空中坠落。场中为了供他们表演并未坐人，而坐在包厢里的人又都离舞台较远。
程蝶已经站起身，但比她更快的是一个站在门口的窈窕身影。蝶粲从包厢外的护栏飞出，接住了那个从空中掉下的中年男子，一个旋身稳稳落在地上。
程蝶忍不住拍手，不愧是蝶粲，连救人都这般有美感。若性别互换一下，这可应当是一出完美的英雄救美。
眼神一歪，程蝶注意到了角落里风林嘴角的笑。
包厢中的人都纷纷走出，程蝶也不例外。她在高处看见那个中年男人惊魂未定地握住蝶粲的手道谢不止。
蝶粲似是不太习惯这种场面，有些局促。
程蝶也从高处飞下，站到蝶粲身边，抓住那个男人的手，“您别担心，您已经安全了。”
那个男人赶忙松开蝶粲抓住程蝶，满脸惊惧。蝶粲被解救后松了一口气，头也没回地往包厢回。
程蝶吃惊地看着蝶粲，她也太不讲义气了吧，正准备开口叫她。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兮兮？”
程蝶看到蝶粲的身形一顿，站在原地。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杂技服，虽说面部苍老，但是身体看着还不错。
场上出了事故后乱哄哄的，风林此刻终于舍得出来主持一下场面了。
慢悠悠从角落里走上前站到那个坠落的男人身边，风林关怀道，“怎得会出了这样的事呢，您没有受伤吧？”
那男子摇头，但依然抓着程蝶不撒手。风林安抚他，“我送您去后面，让大夫给您检查一下，您不要害怕。”
程蝶心想，现在应该是我害怕吧。好在那男子松开了程蝶，扑向风林。风林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男子扑了空，脸上有些迷茫委屈，几个人上前把他拉到后面。
风林对从包厢出来的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轻拍手掌，一个个长相可爱的女孩端着菜走入包厢，“我在此给各位赔罪，还请大家先回包厢品尝一下归云阁的菜肴。”
程蝶没动，因为背对着他们的蝶粲没动，程蝶走到蝶粲身边扶住她的胳膊，“蝶粲姐姐我们也回去吧。”
身后方才那个叫住蝶粲的男人跑上前抓住蝶粲，“兮兮，你怎的不回头看看我呢？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啊！”
程蝶感到蝶粲浑身僵硬，她含着笑回头礼貌道，“您好，您应该是认错人了。”
说完就扯着蝶粲往包厢走，哪知那个男人直接绕到了蝶粲跟前，抓住蝶粲的肩膀，“不，我怎可能会认错人，她是我的女儿啊！”
程蝶眼睛眯起，包厢里正在喝茶的缁涸手间停顿了一下。
程蝶注意到蝶粲的眼中含泪，且满是震惊，看来这人应该不是假的，程蝶额头开始冒汗。
风林走上前，“您竟是蝶粲姑娘的父亲吗？”
没人理他，他自说自话道，“我看不如您和蝶粲姑娘先一起回包厢吧，正好你们可以叙叙旧，”笑得真诚，“实在想不到竟还会有这样的缘分，这也算是我们归云阁和树七楼结下的善缘了。”
“蝶粲？怎么……”那男子有些迷茫。
程蝶赶忙打断，“包厢太吵不好聊天，我看您要不跟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风林拦下打算领着人走的程蝶，“诶，程姑娘这话风某就不爱听了，怎么叫包厢太吵呢，你是嫌我们归云阁招待不周吗？”
程蝶嘴角抽搐了一下，恭敬说道，“我并无此意，风林大人想多了。”
“那为什么要走呢？”风林做出吃惊态，“我看楼主还有蝶粲姑娘都没有说什么呀？莫非现在树七楼轮到程姑娘做主了？”
包厢内的陈月烟询问缁涸，“楼主，您看现在这应该怎么办呢？”
缁涸低头继续喝茶并未说话，这样一出戏，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倒要看看接下来风林打算怎么演。
云楚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一幕，他并不是很想看蝶粲认亲，“楼主，要不就让师妹领着他们去别的地方叙吧。”
缁涸还没来及回答，风林就朝着这边走来，站到包厢外，“楼主，这名男子毕竟是归云阁救下要上报给朝廷的，若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好交代。现在归云阁又没有别的空包厢，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