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会儿房门,没听见人应声。
“岁岁——”林语迭边喊边穿过走廊,往楼下去了。
顾朝掀起被子,把动静完全掩盖,只留给他们俩一方狭小空间。
微醺的酒意、吻和叹息。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发间,沿着修长的后颈一路往下。
烟草和香水的气味耳鬓厮磨着,前者放纵沉沦,后者仍带有一点清醒和克制。
解开衬衣下摆的纽扣,他轻轻咬一下岁寒的耳朵:“哥哥。”
“这可是你要的。”
不知是香槟酒精还是挥发的古龙水在起作用,岁寒只觉得让人心痒的暧昧在身体里流淌,缓慢而无处宣泄,蔓延向四肢百骸,侵骨蚀髓。
他眼皮半抬,懒得说话,只紧紧攀上去,睫毛扫在顾朝脸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能看清他眼睛里晦暗撩人的**。
这次顾朝没有再扣回去。
……
晌午的光漫过窗沿一尺,落在眼皮上。
岁寒睫毛微微颤动着,清醒过来。
他稍稍抬手,便碰到身边人的手臂,肌肤摩擦的触感光滑、温暖、令人欢愉,不自觉地生出些倦懒。
昨天喝了不少酒,但岁寒其实醉得不厉害,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抬起左手半掩在眼皮上,静静地躺着,隔着指缝看见窗外卷舒的白云。最近阴雨连绵,难得有个好天气。
光缓慢爬过枕头,落在身边熟睡的人脸上。
顾朝不适应地皱了皱眉,翻身过来抱住岁寒,把脸埋进他颈窝里。
这么近的距离,光下能看见顾朝脸上半透明的绒毛。他皮肤偏奶白,长相又有些混血,睫毛颜色浅,但很长,绵软地垂在卧蚕上。岁寒忍不住想捏一把他的脸,抬手时蹭到了他环在自己腰上坚实的手臂肌肉,便想起昨晚。
顾朝表面看起来软绵绵的,某些地方却硬的要命。明明已经极尽温柔克制了,还是差点把他弄哭,可能因为是第一次的缘故。
岁寒拨开顾朝的手臂,忍着疼挪下床,穿上拖鞋进浴室洗漱。
没一会儿,顾朝揉着眼睛跟进来,从背后环住他,小动物般轻轻嗅他身上的味道,声音带着点笑:“哥哥好香。”
叼着牙刷,岁寒回过头,含糊不清问:“你今天不去公司?”
顾朝开玩笑说:“我们霸道总裁都很闲的,只需要决定今天让哪家公司破产就可以了。”
岁寒被他逗笑,垂下眼,漱去口中的泡沫。
“晚上我要去公司一趟,处理完事情估计很晚了。”顾朝习惯性抬手,才想起腕表昨晚摘了,揉了揉头发,又把岁寒抱住“哥哥今天要做什么?”
“回家,我还有些衣服没拿。”
“那明天呢?”
“不知道,天气预报好像说明天下暴雨,估计不出门。”
“来我家吗?”顾朝说“我去接你。”
岁寒侧过脸看他:“去你家做什么?”
“看电影、玩游戏还是什么……都可以,我家好玩的东西很多。”
语气像是什么初高中男生在向同学发出网吧开黑的邀请。
岁寒笑起来,说:“我考虑一下。”
“那明天早上十点我去接你。”
“行。”岁寒漫不经心往脸上涂剃须膏,边说“不过我那时候不一定醒,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好啊好啊。”
-
翌日凌晨六点,岁寒就醒了。
如天气预报所料,才只是清晨,窗外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空气湿润粘稠。
天色灰蒙,在窗玻璃的倒影中,他能看见自己阴郁的眼睛,分明昨天才刮过的胡子又冒出一排泛青的茬。
想到顾朝要来,岁寒特地多准备了一份早餐。
拿刀划开三明治时,他一走神,不小心切到手指。指腹倏地冒出血珠,染红吐司面包的一角。
岁寒晃了晃神,清洗过刀刃,随手把三明治扔进垃圾桶,才伸手指到凉水底下冲。
血缓慢地止住,指腹仍隐隐作痛。
连续进行十周高压训练和比赛,极度疲惫时岁寒没有感觉,在得以喘息后紧绷着的一根弦却仿佛突然断了。
岁寒坐到地上,望了会儿雪白的天花板,摸出手机来给顾朝发消息。
[你今天别来了,我不想出门。]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冷,才站起来往客厅走,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