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有好几天沒有到永宁宫來,但是几天后又是每天都來,但是她并不搭理他,皇上來的时候,她当他不存在,不叫他也不跟他说话,一个人做自己的事。
通常也沒有什么可以做的,依旧像从前一样,抚琴调丝,读书练字,其实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要她忘记之前的一切与他像从前一样相处,她做不到,要她恨他怨他,她却发现自己的恨那么无力。
他就坐在对面看着,神色中,那般的无奈与哀痛。
他也会痛吗?哼。哀兵政策对于她來说,已经沒有什么用的,她早已经想通了,不要再去贪恋这淡薄的爱。
同一间房,很小,但是彼此间的关系,却是,却是沉闷冗长,谁也不敢进來侍候着。
“歆儿……”他轻声地叫,眼中带着一些憔悴。
她依旧沒有任何回应。
“歆儿……”他的声音大了些“沈昭仪和孩子的事,查得差不多了,但是柒默死了,我不相信她一个人能做到这些的。歆儿……”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有什么人算计她,她也不在乎。
她打断他的话,眼神越过他对外面喊着“筎肆,房里空气有些闷,你剪两枝梨树叶子來养在屋子里,好借它的清香味儿,扫扫屋里头的浊气。
他有些无奈,沉重地叹息一般,现在才觉得要后悔吗?但是他伤她,何其的深,她从來沒有做过那么卑下的事,南若宸的事也好,沈昭仪的事也好什么,她都知道,但是她之前什么都不说,以为这样可以伪装他们还和从前一样,可是他不信她。
现在的他,想要挽回以前的关系,只是他一个人在想,她真的累了。
大多数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听她弹琴,看她读书,也不说话,或许也是不知道怎么说吧,她所说的那些事情他确实暗中都调查清楚了,真相总是对歆儿不公平,但是他作为君王,有太多无奈,而这一切,他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
窗外,他特意为她种的杏花树已经被她全移走了,如今那梨花h 已经谢了,青绿的枝叶已经浓密起來,枝叶间摇曳着一个个青涩的小梨果,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他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皇上……”张公公在门口小心地说话,似乎有什么急事,却又不忍打破这一份静谧,怕惊扰了皇上和礼妃。
皇上看了她一眼,悄悄走出去,张公公小心道“皇上,皇后娘娘说身子不舒服,要皇上去一趟。”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还在看书,似乎有些沉浸,沒有听到张公公的话,他微微叹气,道“走吧……”
待他的身影走出视线,她放下书,苦笑一声,他在,她又何尝看得进去一个字,转身望向窗外,梨树下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显得那般落寞,可是他何苦落寞?
沈昭仪带着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按皇妃的仪制下葬,可是她沒有再他眼中看到一丝悲伤,那可是他的孩子呵,他怎么能不悲伤?那么是不是,她的孩子走的时候,他也是不悲伤的,所以他才能瞒得那么好,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