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弟子运足内力,一步飞过陈远顶上,翻身立于身前,后三人三面立住,皆拔剑指出。
陈远知定有一战,忽笑道“列位兄台,有何见教?”身前那弟子道“陈远,快些受缚,以免皮肉之苦。”
陈远大惊,这些人怎知自己身份,灵光一现,便知定是黄楠生擒住余下暗魇,逼问而出,恨齿道“尔等既知我身份,当需速速离去。”为首之人恨道“你这狠辣之徒,当日屠我浅水二十余人,今日我等要一并讨回。”
四人提剑齐上,陈远欲运力抵挡,却胸口阵痛,知内力尽失,只好外拳接之,游拳逸走,竟未失一招,四人受命擒人,当知剑下留人,出剑快决,却并不狠断。
陈远出身暗魇,性情果辣,出拳更是不留余地,对决时招招死手,欲取人性命,四名弟子剑术不稳,但剑力尚在,拼至后处,拿之不下,只好剑气尽出。
陈远残拳在外,身形灵动,却气力不支,又见四人齐身挥气,一剑斩出,剑力使来,陈远抵挡不住,一口血水吐出,身子跌倒于地。
体内伤势尽发,又一血水迸出口外,四人四剑指下,陈远暗呼天命将此,闭目待擒,为首之人怀中取出缰绳,交于另一人手中,二人押起陈远,欲缚住全身。
陈远微闭双目,深知若被擒于黄楠生,那厮定会使尽百般计谋,胁迫自身,暗魇虽阴狠,可尊严尚在,魇君更待傲骨,陈远知大限将至,横竖难生,欲运气自戗。
突一阵风声闪过,陈远惊眼一睁,见眼前二人尽数倒地,脖口血痕犹在,另二人慌乱一时。
上下顾视,口中喊道“何人在此作祟,还不速速现身。”
只见一浅影飘过,立时一人倒地,那人身至余下之人眸前,浅水弟子惊住,正欲讲话,那人嘴角勾起,身子一退,一刀横劈,最后一人丧命。
陈远观其相貌,五官端正,身躯高展,粗黄衣衫披之,虽隔之稍久。
可立时认出,那人竟是万刀门李斜。
李斜自门主张延生过世,巧遇雾来高人,亲自上山拜师学艺,李斜生自聪慧,半年时光,已将高人圣尤刀法学个尽透。
刀谱在身,回到门中更是勤于苦练,日夜未息,他到门之时,身携魅灵刀,门中已是张延生之弟张延却,张延却本热于行商,家中资产万贯,万刀门也因此等缘故不致没落。
得知长兄被害,含恨弃商,苦学万家刀法,继承兄长衣钵,撑立万刀门,当选万刀门门主。
现下万家刀法精纯,自与昔日张延生一般,正练刀,见李斜归来,含泪而迎,道“兄长逝世,弟定要为其雪耻啊。”
李斜触动,半年来勤苦学刀,身负血债,如今学有所成,自身一腔热血,与张延却抱团,稍时退开,一膝跪地道“属下拜见门主。”
张延却急忙扶起道“门主本就是哥哥留于你的,我只是代为掌管,今日你回门归宗,自是将这第一把交椅付于你手。”
李斜再自跪下言道“门主莫要折煞属下,属下性急,无甚大才,门主帷幄千里,当之无愧,若再推辞,属下情愿身死刀下,以谢门恩。”
张延却见李斜恳诚,只好接道“你既这般说,为兄便不再让位,日后门中大事,还得烦你斟酌一二。”李斜起身拜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自此李斜熟知门中杂务,得知三月后江东水畔将举行江上宴会一事,得门主允准,带刀自辽阳骑马北去。
此番只为英武榜留名,为万刀门正身,当年张延生便是靠一举战败陆游子,位居榜首,至此名动江湖。
一路艰辛,山路狭窄,道路崎岖,马匹辛疲,至叶云山近处,李斜眼色阴冷,胸中怒火万丈。
迟迟不忘当日金雀山一战,师父大战叶迹,身中数掌,叶迹狠辣异常,掌气震碎腰骨,筋脉尽断,屈辱一战,以致万刀门一落千丈。
瞧这万里无云,群山连脉,恨不得冲上山去,一刀斩下叶迹头颅,如今叶云声大,早已是江湖翘楚。
若欲杀之,必先忍之,李斜强压怒火,挥鞭续行,绕过叶云山脉直往北去,十日之长,终至皖南地界。
再行数日,抵达玉笛山处,抬眼一瞧便是“渡村”二字,渡村是为行人落脚之村。